“这一切都是林兄一手促成的。”

    宋徽之叹了口气,俊美的脸庞上,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没能说服林兄科举致仕,终究还是有遗憾。”

    执墨好不容易见公子彻底放开长乐郡主,此时又因林公子重新蹙起眉头,心里长叹一口气。

    公子遗憾太多,小厮真的难当。

    要不让家主劝劝自家公子,或者劝劝林公子?

    执墨左右思量,觉得还是把这个难题丢给家主去处理,他伺候好公子就行了。

    “唔……”

    宋徽之忽然捂住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在旁边抱剑打瞌睡的执笔睁了只眼接着假寐,执墨赶紧凑上前关心的问。

    “公子可是想吐?”

    “重碧酒醉人但不会让人难受……”

    那公子你捂嘴一副沉思状搞什么名堂?

    “光顾着与林兄喝酒聊天,忘记问光儿了,他要那么多纸作何用?”

    光儿?

    执墨听到这个称呼,嘴角狠狠地一抽,感觉自家公子只是和林公子、江公子他们在一起呆了半日,便开始自来熟。

    更加操心自家公子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遗憾了。

    “应该是为了科举考试吧。”

    “考试用纸是有规定的,他参加过童生试应当知道,选取一种练习不就好了,怎么每样都来一百张?”

    执墨被问得哑口无言,正想着,要不掉头往回走。

    话还没出口,却见刚才还一脸沉思状捂着嘴的自家公子,此时被手指托着的脑袋,正缓缓向外探出。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赶紧喊人。

    “执笔,搭把手!公子又醉昏过去了!”

    给家主写信的时候,一定要把公子醉酒还爱喝重碧酒的事写进去。

    希望家主能够责令公子戒酒。

    明明酒量不好,以后可别喝这么多了,害得他们跟着少吃一顿火锅。

    ……

    宋徽之醉倒回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吴妨的耳中。

    得知宋徽之只是写了封信,动用宋家所有的力量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并未联合宋家在益州的门生,向粮行施加压力。

    吴妨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处。

    “就算你宋徽之不会以势压人,可你既然能与林羽把酒言欢,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计划已定,无可更改。

    他只能让宋徽之这个蜀地大才子,给林羽陪葬。

    想到日后再回锦江书院,那些教习的大儒们扼腕叹息,那些州府的贵女们黯然神伤。

    吴妨狠狠地抹了把脸上早已不存在的铅粉,心中多年来的羡慕与嫉妒,此时变淡了。

    “全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

    尽管陈叔说过,此次嫁娶时间短,过于仓促,一切从简。

    但林羽还是尽自己最大力量,先把新建的院子收拾好,又亲自盯着灼灼要住的院子的装潢。

    按照陈家送来的图纸,做了一些调整。

    全部收拾完毕,距离嫁娶当日只剩下三日。

    他才恍然想起,聘礼还没送,赶忙拿着地契还有银票,加上乡俗要置办的东西,往陈家赶。

    从陈家回来天都黑了。

    吃完饭,林羽趴在床上,享受着陈娇娘给他按摩松骨,商量着新家院子如何分配。

    “娇娘,往后你和灼灼的院子,就在我书房的左右,小薇的院子在后头,离着厨房的方向近,光儿的院子,我特意请了钟老看风水,他说长姐如母,光儿如子,便先住在最东侧。”

    东方在八卦中为震卦,是长子居住的地方。

    长子担负着与主父共同守护家庭的职责,按照钟老的说法,住在这里能够让光儿更加有责任感,但不是长久居住之处。

    等到林羽自家有孩子时,便可将东院改成育儿的地方。

    陈娇娘不懂这些,只知道相公特意在村口,给光儿安排了住的地方,又在家里留了一套院子,心里十分感动。

    “相公是一家之主,这些事相公来安排就好。”

    “这可是你说的!”

    林羽一个骨碌,盘腿坐起,又将屁股往床边挪了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娇娘。

    “那么我打算等到娶灼灼小姐的时候,也给你和小薇做一身红衣服,在村里绕一圈再抬进家里来,补上欠缺的婚礼,这事你也要听我的。”

    不给陈娇娘反应的机会,林羽一把牵住她的双手,将人拉进怀里。

    “娇娘,我当时没办法让你和小薇风风光光地嫁到我家来,如今我有了这样的能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这些天,他看着娇娘为了给他娶新媳,一直有说有笑地布置着一切。

    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

    今日去陈家下聘时,便同陈叔和灼灼小姐提出了这个请求。

    本来就是娶平妻,还要替先进门的正妻与小妾,同日补办婚礼,林羽早就做好了陈家人拒绝的准备。

    陈叔当时脸色就拉了下来,好在灼灼小姐说她不介意。

    最后协商了半日,才决定先在早起迎先过门的,再按照吉时去东湖湾接新媳。

    陈娇娘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相公,这、这种事,灼灼妹妹她们家能同意吗?”

    “我当然是先征求了他们的同意才说的。”

    听说灼灼妹妹同意了,在她的大喜之日,让相公与她和小薇另办婚礼。

    陈娇娘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等灼灼妹妹进了门,我一定会对待她像亲妹妹一样的。”

    “灼灼为人确实不错,所以娇娘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对不对?”

    哪个女孩子不想风风光光地嫁人。

    谁想拎着一个破包袱,进了一扇门,从此便被人决定了一生。

    以前的陈娇娘碰到这样的事,可能会拒绝,因为在陈老太的打压下,她认为自己配不上相公这样好的对待。

    可是现在,陈娇娘在林羽的呵护与关怀下,已经换了一种活法。

    “谢谢相公送给我的惊喜,我很喜欢。”

    有些爱意她还无法像相公一样宣之于口,但她可以用行动表达出来。

    林羽成功说服了一位当事人,刚要下床去和小薇商量一下。

    突然怀里的人儿,猛地将他扑倒。

    身后是柔软的被褥,身前是柔软的胸膛,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娇娘心中的小鹿砰砰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