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来旺的嘴,已经被青年校尉用力地捂住。

    “唔?唔!唔……”

    愣了一下的孙来旺,意识到大事不妙,不再顾及身份的差距,双手朝着青年抓去,试图挣脱对方捂嘴的动作。

    然而,在他刚刚动手的瞬间,身体一凉又一热,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停地翻着白眼,险些几度昏死过去。

    “你敢咒他断子绝孙?”

    这句话无异于踩到了青年校尉的痛脚。

    当年,侧妃娘娘若不是为了救他伤了身子,也不会多年未孕。

    他本来给侧妃娘娘改换家世清贵的身份,可却因无子,不能成为正妃。

    原本他没想对孙来旺动手,可谁叫此人牙尖嘴毒,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咔嚓!

    青年校尉捂着孙来旺的右手五指伸开,用力一拧。

    就像拧枝头上的果子一样,一声脆响过后,刚才还挣扎的孙来旺,变成一滩软泥,倒在了木板床上。

    其他手下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惊,接着迅速朝着四下里冲去,将和孙来旺一起带来的人手,全部抓了起来。

    尽管许多手下并没有听到青年校尉与孙来旺的对话,但他们可不管什么是与非,只管替青年校尉把所有的事情摆平。

    等到孙氏粮铺的众人意识到大祸临头时,早已被全部擒拿住,押到了青年校尉的面前。

    “贵人饶命啊!”

    孙来旺的儿子看到自己的亲爹死了,吓得胆子都快破了。

    谁能想到被老道称为军爷的人,居然二话不说开始动手杀人?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军爷,他根本没有报仇的心思,只想着对方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青年校尉扫了一眼喊话的人,指着孙来旺的尸体,冷声问道:“他是你爹?”

    “对,不过我爹得罪了贵人,死有余……”

    最后一个字依然没有说完。

    青年校尉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孙来旺儿子的头上。

    咔嚓!

    一颗头颅要断不断地挂在脖子上,淤血迅速胀起一个大包,要破不破的,看上去十分骇人。

    而跪在旁边的孙来旺的侄子,眼见青年校尉一言不合又杀了堂哥,当场吓尿。

    青年校尉面对着这种情况,显然早已驾轻就熟,丝毫不影响他指着孙来旺,继续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是、是……”

    咔嚓!

    又一颗头颅挂在脖子上,孙来旺的侄子睁着圆溜溜的双眼,憎恨地怒视着杀害自己的凶手。

    他不明白,如今已是天下太平,怎么还能遇到像强盗一样的军爷。

    “断子绝孙这个结局对你们来说,确实不错。”

    多嘴的副手见青年校尉一口气杀了三人还不肯罢休,确认了刺客的身份是谁,也不敢阻拦,只能选择帮青年校尉把事情摆平。

    他抽出佩刀搭在一个伙计脖子上,沉声问道:“头儿?这些歹人怎么处理?”

    “我们不是歹人!”

    才刚十五六岁,第一次陪东家出门的小伙计,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早吓尿了不说,还没意识到他们今晚必死无疑,一个劲儿地替自己辩解。

    “贵人,我叫陈阿福,是旌阳东湖湾的,我不是歹人,我只是粮铺的伙计,我们是来躲雨的,不是来干坏事的。”

    少年虽然紧张,但说话十分有条理。

    这让青年校尉十分地欣赏。

    于是。

    他将手掌放在对方的头顶上,用力一拧,亲手解决了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我不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今晚必须得死,要怪,只能怪你们跟错了东家。”

    在青年校尉的眼里,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只有宣泄不满的杀机。

    剩下的伙计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对方既是贵人又是军爷还带着刀剑,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寄希望于,死个痛快。

    “全部杀了,连人带物拖到附近有强盗的山坳里面,趁着雨未停正好将一切痕迹抹消掉。”

    尽管被情绪左右了一时,但青年校尉还是保持着处事果决的本能。

    十条平民的性命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更不可能因此连累到自身。

    换作三年前战乱时,人死了就死了,可如今天下太平,陛下总是揪着权贵世家的错处不放,他必然要做好善后处置。

    向来多嘴的副手此时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等死的数人,却只能归咎于他们的命不好。

    “一路走好。”

    副手手起刀落,麻利地抹了他们的脖子,指挥着其他人,两人一组,冒雨将事情做完,也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到手下们全部离开,青年校尉杀红了的双眼里,才慢慢地溢出了泪水。

    “他们死得这么容易,可我要向她开口却如此困难,早知道伯父会死,我当时应该……”

    话未说完,一道疾风自脑后拂来。

    青年校尉瞳孔猛地一缩:谁?!

    他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利用在战场上的经验,身体向左倾斜,躲过这一击,眼角余光描到一把洗得灰白的拂尘,心中了然。

    “差点遗漏了你这个见钱眼开的老道。”

    青年校尉一把抓住拂尘,借力转身的同时,将老道的手臂拉向自己怀里,使出了易筋错骨手,稍一用力,就像掰筷子一样,将老道拿着指尖的右小臂,从手肘处掰断。

    清脆的响声换来老道一声闷哼。

    如此能忍,并未换来青年校尉的敬佩,反倒引起了青年校尉的奚落。

    “我若是你绝不会选择飞蛾扑火,你替他人鸣不平却要自己送死,当真是蠢到家了。”

    “呵呵,你也知道这是我家?堂上供的可是道祖!我受祂庇护才活到现在,岂能对你在此滥杀无辜视而不见?我知道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权贵,对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不屑一顾,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同样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和你们对抗,你们又是什么下……”

    噗嗤!

    一把短刀自青年校尉袖口亮出,刺入了老道的心口,从后背心穿透而出。

    青年校尉狭长的鹰眸,轻蔑地扫了眼断气的老道,不以为然地冷笑道:“不自量力地替他人出头,就是这个下场。”

    抽出短刀,老道的尸体轰然倒地。

    他将拂尘扔到对方致命的伤口上,思考片刻,还是放弃了将老道的尸体,混入孙来旺等人中间。

    毕竟老道从不远离这间道观,尸体放太远会引人怀疑。

    而他在此地等待药王的事,附近村民都知晓,只能假装成歹人劫杀。

    青年校尉摸走了老道身上的银子,又将屋里翻了一个遍。

    做完一切,他心里依然憋着一口恶气,无法消散。

    “他们死不死的无所谓,设计害死伯父的崔衍,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