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问题,就像是在问每个人有几个鼻子几张嘴一样。

    答案呼之即出。

    不能!

    而想到这个答案的一众买主,有义愤填膺想上前理论的,也有自怨自艾幻准备陪跑的,同时不乏一些人,抱有侥幸心理。

    “井家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把吴家所有产业都买下来。”

    “咱们别和井家硬碰硬不就好了吗?”

    “谁会傻到和井家比钱多,人家家里可是有盐矿的!”

    林羽与江南雁与杜慎行在通往大堂的通道分道扬镳,刚从买主的入口进来,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后,他对着江南雁耳语一句。

    “江兄,井公子故意在后院露富,还把李郡守拉入井家的阵营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看来等会儿竞价时,能和你一起叫价的人比预计的会少很多。”

    “不必担心。”

    江南雁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畏怯的买主们,便将视线定格在了坐在椅子上的众人身上。

    真正能够联手与井家抗衡的,还得是被特殊对待的那些人。

    井诗书故意传出消息,让外围的人议论纷纷,目的就是影响椅子上有竞争实力的人的判断。

    他之前也是因此不想与井家争夺,但是!

    只要有赢的可能性,大家根本不在乎李郡守向着谁。

    此次竞价,价高者得!

    “杜小姐,我与林兄要和几个老熟人谈些正事,你请便。”

    江南雁特意与一同而来的杜小姐分开。

    打了声招呼,摁住林羽的肩膀,把人拽到了坐椅子的人群之中。

    杜小姐恋恋不舍地看着林羽离开,左右张望,寻找着舅舅家所在的位置。

    感受到一直有目光紧随于她,抬头望去,便见井诗书正站在靠近场中的椅子前,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瞧个不停。

    “小姐,舅老爷的位置离井家比较远,在第一排的最右手边。”

    “甚好。”

    杜小姐又不傻,当然知道井诗书追求她的心思。

    可她井诗书无感,父母更是觉得井诗书做事太过高调,再加上井家与皇室攀上了关系,还支持辰王争储,一不留神就会卷入灭族之祸。

    所以,她对井诗书向来是能避则避,不给对方任何幻想,不结缘也不结怨。

    “迎春,我们先去找舅舅。”

    杜小姐又看了一眼林羽的背影,莲步轻移,朝前走去。

    这边的井诗书,看到杜小姐一直盯着江南雁看个不停,嘴角都气歪了。

    他将视线转移到与场中权贵商贾们笑谈不止的江南雁的身上,手里的扇骨被他硬生生捏出了裂痕。

    “厚巴。”

    井诗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站在两步开外的一个身形微壮的小厮,立即凑上前来。

    “公子有何吩咐?”

    “江南雁交了保证金的两处产业,是哪两处来着?”

    “回公子,一处是益州最好地段的无忧酒楼,另一处则是蓉州城外的一个作坊,江家人还看中了蓉州城外的一个庄园。”

    小厮厚巴看到杜慎行与江南雁等人一起过来,担心江家会在最后时刻变卦,添上一笔保证金。

    井诗书回忆了一下家里想要的产业。

    酒楼可有可无,作坊必须要买,至于那处庄园离着水源较远,不是什么优质的良田,但地段不错,再加上底价低,可以买来再转手赚一笔银子。

    “本来我只是来走个过场,可江南雁想要的,我偏偏不给他。”

    井诗书对着举牌子的小厮招了招手。

    对方立即会意,双手将牌子奉上。

    关于井诗书的一举一动,林羽全都看在眼里。

    等到江南雁与众人打好招呼,并将井家想购置的产业与底价,一并告知。

    其中竞争蓉州庄园的马老,听完江南雁传达的消息,手指摩擦着拐杖上的虎牙,沉吟片刻,对着像根桩子杵在当场的林羽问道:“林先生,江东家这是何意?”

    “马伯伯你问林兄没有用,林兄没看中我们想买的这些产业,他不参与今日的竞价。”

    江南雁挡在了林羽的面前。

    无论计划结果如何,他可不会把己方的军师暴露给井家知晓。

    “林先生不参与今日的竞价?”

    可马老分明记得,林羽交的保证金里,有一处黄金铺子也属于大家的争抢范畴。

    只是许多人家很讲究,念在林羽是推翻吴家的首功,且行事手段令人忌惮,没有想要争夺的意思。

    别看江南雁说不参与,可商场如战场,在尘埃未落定之前,虚虚实实,谁能分辨得清呢?

    坐在前排的容家主,听说林羽不参与竞价,扭头看了一眼点头附和的林羽,对此是嗤之以鼻。

    林羽又不是大善人,哪有拱手将胜利果实让人的道理?

    “八成是担心风头太盛,被人针对,想着让江南雁代替他去争。”

    如此低级的手段,容家主一眼便能看穿。

    不论是林羽还是江南雁,只要两者之一开始叫价,他便让手下鼓动其他买主跟上。

    一定要让林羽这小子知道,在益州商场上,谁说了算!

    之前故意挑起争端的青年低声提醒:“家主,今日风头最盛的,莫过于井家公子,井公子从来了就一直盯着林羽看个不停,八成与家主的想法是一样的,想要招揽林羽为井家做事。”

    “井家精盐的生意,不一直重点放在像京城、中原还有蓉州等富庶的地方?”

    在容家主的眼里,林羽是随手可以拿捏的小人物。

    但井家可不是。

    “打听一下井家想要什么产业,反正我们只要把想买的产业抢到手,向林羽展露出实力来镇住场子,让让姓井的也何妨。”

    井家的精盐产自贡县井矿,向外运输自然需要漕运合作。

    容家主可不敢正面得罪这位,每年能为容家带来上百万两船费的大金主。

    谁知。

    容家青年还没来得及去打听,江南雁便带着林羽,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容伯父,好久不见,你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健朗。”

    江南雁笑着同林羽介绍。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漕帮老大容家主,今早在城外,林兄你见过的。”

    林羽确实见过对方故作高深的马车背影,如今亲眼见到真人,只觉得一见不如百闻。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好在江南雁眼力过人,意识到这一点,马上话锋一转,凑到容家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家主原以为江南雁会像井诗书一样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让自己退出这次竞价,还想着教训教训这个黄口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