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崔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虽然林羽是才来的京城,但对方似乎,早已在京城悄悄地布局。

    做好了前来京城的准备!

    “哦?陈秀才在何处建好的作坊?”

    李九鼎故作不知地发问。

    崔玺顿时竖起了耳朵。

    来到京城,就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得知作坊在哪里,趁着天黑放一把火,付之一炬,还用得着担心,印刷书籍会冲击得崔氏书局从此没客人吗?

    “是大姐帮着找的地方,就在京机营驻兵附近。”

    “父皇你不是说要让闲散的兵员找些事做,增加额外的收入吗?这件事他们就能做!”

    “陈秀才说了,可以让那些伤兵老兵来负责印刷,既能给他们未来一个保障,还能让大家更加踊跃地作战呢!”

    此话一出,李九鼎顿时喜笑颜开。

    “好好好!”

    他当上大常的皇帝近四年。

    还是第一次上早朝,能够如此舒心痛快!

    “江国公!从今往后,皇家所用书籍,全部由陈光儿的印刷作坊承接!”

    身为皇家之家的江家,自然也要负责书籍采买之事。

    此时听到陛下的圣谕,心里便明白。

    从今往后,陈光儿的印刷作坊,不光会不赚钱地替广大学子们印刷廉价的书籍。

    还会承接其他生意,以此来赚取银钱。

    陈光儿的印刷作坊算得上是名利双收了!

    而当崔玺得知,陈光儿居然靠着大公主照拂,把印刷作坊建在了驻兵地点不说。

    负责印刷的人还是伤兵老兵,险些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陈光儿……不!

    应当说林羽为人实在是太谨慎了,也太鸡贼了!

    那些伤兵老兵训练有素,面对突发情况,远比寻常人处置得更为妥当,并且自带防卫外来入侵的作用。

    看似是印刷作坊照顾老兵伤兵,实则兵员也能给印刷作坊带来极大的稳定。

    可谓是互相成就!

    这时,就听李九鼎又笑着赞叹。

    “陈光儿童生试时,名列三甲,州府秀才试,同样名列三甲。”

    “他还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改善了天下学子读书的条件,功劳甚大。”

    李九鼎看向宋尚书。

    “宋爱卿,朕欲让陈光儿进入官场谋职,你看,可有适合他的位置?”

    放在益州或是旌阳,想给一个秀才功名的人谋求位置,十分容易。

    让当地有名声的乡绅和官员,写几封举荐信给郡守或刺史即可。

    可京官不同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

    像这种秀才功名就能坐的位置,早已被各大权贵世家、名门望族把持着牢牢的。

    一个犯事下去了,很快便会有新的人顶上。

    不等宋尚书开口,崔玺当即出队反对。

    “陛下,陈光儿功名仅秀才而已,在京任职,哪个不是举子功名,臣认为,光是承接印刷之事,陈光儿就难以担此重任,先不必给他在京中安排官职了吧?”

    “臣认为崔侍郎说得对。”

    “臣附议!”

    生怕动了自家子弟的朝臣,争相出声反对这个提议。

    李九鼎冷嘲一笑。

    他就知道,这群人不会让他如愿。

    无妨。

    既然这群朝臣,还惦记着把好位置留给他们的子孙后代。

    那么,就先把这些当祖宗当长辈的扳倒吧。

    “陈光儿的事既然大家决议不下,那就改日再议。”

    “……”

    众朝臣也是无语了:他们没有决意不下,他们就是坚决反对!

    “朕还有一件事,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李九鼎连回殿内议事的想法都没有。

    直接站在广场上,环顾着四周这群心思各异的朝臣们。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来你们都已知晓,景王被朕幽禁之事。”

    刚才还吵得热闹的朝臣,不少站队景王的,由于不解景王到底所犯何事,触怒陛下。

    此时纷纷低下脑袋,不敢作声。

    就连林羽,近距离感受到李九鼎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悄悄地拉着林小草往后退了半步。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陛下把积攒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的时候了。

    正想着,鼻子里钻进一股熟悉的香味。

    李无虞也悄悄地凑了过来,并且还在拿布条往耳朵里塞。

    见他诧异地投去目光,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劝你和小草赶紧把耳朵捂上,父皇他发起火来,很恐怖的。”

    “……”

    林羽有内力抵挡,但小草没有。

    听人劝吃饱饭,他赶紧捂上小草的耳朵。

    下一瞬。

    李九鼎当场爆发。

    “景王不忠不孝,幽禁处置都是轻的!”

    “从今往后,谁若是敢提起解除景王的幽禁处罚,便被为与景王同罪处置!”

    虽然朝臣们不知道景王所犯何事,但连皇帝儿子都要幽禁处置。

    此罪放到他们身上,长几个脑子都不够砍的。

    景王阵营里的朝臣们面面相觑过后,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气。

    看来最近是不能再为景王求情了,希望景王能够尽快找到机会和外界联系,让他们知道,景王府究竟出了何事。

    才好搭救景王。

    而崔玺则庆幸自己当初在双王之间,没有选择景王。

    话越少事越大。

    看来景王就算有朝一日解除幽禁,也与皇位无望了。

    正想着,就听李九鼎接着暴喝一声。

    “还有辰王!同样不忠不孝不说,还纵容井侧妃刺杀朝中重臣!”

    “来人!去把井侧妃捉拿归案,从皇家玉牒中除名!关押到大理寺待审!”

    一般皇室宗亲犯错,会直接押入天牢另审。

    李九鼎此举,相当于直接把井侧妃与辰王府分离开来,不再视井侧妃为皇家儿媳。

    还没审就问罪,这让朝中与井家关系密切的臣子,立即站了出来。

    “陛下,敢问井侧妃犯了何罪,竟要受到如此严惩?”

    “徐侯,你与其关心井侧妃所犯何罪,还不如关心你新娶的夫人,带来的陪嫁人员中,有没有可疑之人!”

    李九鼎直接出声嘲讽。

    “可千万不要哪天醒来发现你维护的人,连累你爵位不保不说,还牵连全家跟着一起下天牢,方知后悔二字怎么写!”

    越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罪名。

    越是厉害!

    本来辰王派见景王被幽禁,还被陛下当朝训斥,正暗中窃喜。

    听到陛下的话,一下子僵在当场,浑身发麻。

    井侧妃与钟家的纠葛他们知道,但辰王最多就是知情不报,还可以说成被瞒在鼓里,全部把罪名推到井侧妃的身上。

    可为什么陛下会说,辰王同样不忠不孝?

    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等审完井侧妃,接下来就要按照处置景王的手段,来幽禁辰王?

    他们不敢想,他们也不敢问。

    这些朝臣只盼着赶紧下朝,好把这个坏消息告诉辰王殿下。

    请辰王殿下,早做准备与提防!

    “爱卿们还有何事要议吗?”

    李九鼎一脸玩味地扫量着众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