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难以抵御的疼痛。

    即便细胞可以快速恢复,纵然伤口可以迅速愈合。

    但留在心里那一刹的深刻记忆,确会在每一次出拳时,都浮现在脑海当中。

    拤在深坑里,浩克直视着太阳,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白昼的阳光下,黯然失色。

    黑漆漆的看不清四周,眼中所剩下的唯一事物,就是一个巨大的S符号,像是刻在时间尽头的恐惧烙印,那样的醒目,迷人。

    从这一刻开始,那个S的符号便深深的刻在了浩克的心里。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不可能打倒这个比他瘦,比他矮,比他小,看上去斯斯文文,就像是个普通人类的小白脸。

    但卡罗特踩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质问话语,还是让浩克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吼!!!!”

    他的力量又有了一些提升。

    卡罗特见状,一把抓住浩克的手臂,翻过身左右摔打,像是甩抹布一样不停的摔在地上。

    “砰!砰!砰!砰!砰!”

    地面上,一个镶嵌着绿巨人浩克的巨大冰坑,或许会成为复联日后的某个景点,出现在地面上。

    深邃的披风飘扬在空中,卡罗特·艾尔每向前走一步,都让周围的人害怕的后退一步。

    步履渐渐腾空,卡罗特以悬浮的姿态,缓缓飘到了浩克的头顶,用脚尖对准他的胸口,在升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忽的踩下来!

    “砰!!!!!”

    整个雪域荡起了一层,白色的波纹,像是地震一般震荡开来,随之回荡在每个人耳边的,是卡罗特淡然无味的自语:

    “毫无美感的战斗,通过失去理智换来的力量,没有丝毫意义。”

    “砰!”

    “一举一动的破绽,多的像是蚁窝中的蚂蚁。”

    “砰!”

    “唯独只有一种感受,让我觉得很满意,那就是纯粹。”

    “纯粹的愤怒...”

    “砰!!!!!!!”

    大地一次又一次的龟裂,扩散开来的深坑,随着卡罗特脚步的一次次踏出,造成的裂缝也一次比一次更大。

    “嗷!!!!!!”

    而在深坑里,人们已然看不见,那绿色巨人咆哮的身姿,只能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和哀嚎,从地底之下传来。

    没有人知道那怪物现在被踩的有多深,因为他周围三公里的雪域冰原,已然全部塌陷了。

    “啪嗒!”

    这一刻,有人吓得把枪掉在了地上,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堂而皇之的戏耍,是不加掩饰的折磨,是惨无人道的凌虐。

    “那么...从濒死之中重新恢复过来的人,还可以继续愤怒吗?”

    初代复联,除了雷神索尔之外,已全都集结于此。

    卡罗特本以为,被所有复联人员誉为底牌的绿巨人浩克,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表现。

    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光芒洒下,当卡罗特·艾尔以无敌的神明之姿,再次从冰缝中悬浮于天际。

    他的目光却始终直愣愣的盯着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安静的凝望着太阳...

    娜塔莎背着浑身是血的鹰眼,在冰川脚下,仰望着这一幕,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了嗓子:

    “你说你惹他干嘛?”

    “尼克弗瑞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玩命!!”

    见此情景,克林特·巴顿惨白的脸色也流露出死里逃生的侥幸和后怕,欲哭无泪的冤道:

    “我TM,这能怪我吗??”

    “你但凡早出来一会儿,我都不带手欠射那一箭的!”

    “你说你好歹给我发个消息,说一声你们是一伙的呀!”

    娜塔莎·罗曼诺夫背着他一步步的远离了战场,嘴上骂了一句:

    “我也不想,但谁让他那飞船修的跟迷宫一样,还TM屏蔽信号。”

    “斯塔克那家伙说的对,如果艾尔要动杀心,这里绝对不会有人生还。”

    远处,惨无人道的血虐,让整个雪冰原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海里的鱼儿纷纷跑开,就连十几公里之外的北极熊,听见声音都在下意识的远离这里。

    当克林特·巴顿亲眼目睹卡罗特作为人间之神无敌的姿态时,他甚至生不起一丝怨恨的心里,反而开始在心里骂自己当时是怎么脑抽了,就把那一箭射出去了。

    反正伤还可以恢复,再加上对面还是娜塔莎的朋友,这么一想,克林特觉得,这次任务不任务的也不是那么重要,回家陪老婆孩子才是王道!

    “嗖!”

    另一边,戴安娜一跃而起,朝着卡罗特飞了过来,将盾牌背在身后,持剑而立,迎面而视的问道:

    “卡罗特·艾尔,降临到地球的外星之子。”

    “在战斗中残酷的凌虐敌人,嗜杀而残暴,告诉我你的目的?混迹于人类社会之中所图为何?”

    半空中,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真言套索一下子拴住他的手臂,戴安娜站在峭壁上,像是牵住发狂的公牛的驯兽师,如临大敌的警惕着。

    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卡罗特不愿意,那就没有人能把绳子拴在他的身上。

    缓缓的落在地面上,卡罗特瞥了一眼手臂上的真言套索,目光坦然而清澈望着这位天堂岛的女神:

    “你错了,我并不残忍,只是有点好战。”

    “我所图不过如你我这般的人,能在这世上好好的活着,活得更好,活得越来越好。”

    戴安娜皱了皱眉头,真言套索不会骗人,卡罗特说的都是真话。

    但他对绿巨人堪称残暴的凌虐,连她都感到心悸和胆寒。

    似乎是看出了神奇女侠的疑问,也似乎是等来终于想等到的变化。

    直到天边闪烁出一抹红光,仿佛是从宇宙深处飞驰而来,直落入冰川缝隙之下,卡罗特·艾尔的嘴角,才渐渐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只是想看看,直面恐惧之后,那愤怒的力量。”

    冰缝裂开的巨大深坑,已直入地下1100米,那里似乎照不见阳光,但隐约透过而来的光亮,还是打落在布鲁斯班纳的脸上。

    属于浩克的身影已然在哀嚎过后的晕厥中消失不见,露出的是全身不着片缕的布鲁斯班纳,忽的一下被冻醒了。

    等到他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周围冰冷的一切,流逝的体温就让他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抬起眼皮,一个闪着红色光芒的戒指缓缓的定格在他的面前:

    “智慧生命已锁定。”

    “来自太阳系2814扇区的布鲁斯·班纳。”

    “你的心中翻涌着滚滚怒火。”

    “你属于红灯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