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霄讪笑:

    “我就说嘛,敢打我头的人,除了爹也没别人了...”

    “哼,老子真后悔带着你进京,别的没学会,虚头巴脑的事情倒是无师自通!”

    张进骂了儿子几句,转而将他踢进屋子,紧跟着向独孤敏赔不是:

    “对不住了,大嫂,张霄这孩子到哪里都没正经的,也怪我平时没有好好管教他。”

    独孤敏笑着摇摇头:

    “爱玩爱闹是男孩儿的天性,我看霄儿就挺顺眼的,只要他肯在修炼上面下苦功夫,将来一定有出息。”

    “他要有张敖一半的努力,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进言此,又想起大哥嘱咐的话,赶紧汇报:

    “对了,大哥说吃完饭要带着监军高大人视察一下军营和粮草,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独孤敏点点头:

    “知道了,他军务繁忙,官家的事才是正事,不能耽搁。”

    张进拱手:

    “那...大嫂,我先带着霄儿回将军府了?”

    “嗯,记得常来镇国府走动,尤其是霄儿,他有了小弟,正好一起玩玩。”

    张霄这时插话:

    “那是一定的,等下次来,我给弟弟带些好玩意...哎呦,疼疼疼...”

    张进单手揪起儿子的耳朵,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大人说话,有你小子什么事?赶紧跟老子回府,在家面壁思过!”

    又朝向大嫂,一脸赔笑:

    “我们父子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说罢,提着张霄径直走了出去。

    小翠望着那小子呲牙咧嘴的模样,眉头一扬,总算解了气。

    “让你胡说八道,报应。”

    ......

    ......

    入夜。

    一轮皎洁的圆月透过窗户撒下明晃晃的冷光,毫不吝啬地展示它独有的美丽。

    独孤敏躺在丈夫坚实的臂弯里,久违的羞涩感悄悄浮上心头,让她刚刚冷却下来的脸颊又温热起来,偷偷看向丈夫时,却发现张巡正在望着明月出神。

    “老爷,你在想什么?”独孤敏小声问。

    张巡一怔,微笑:

    “没什么,都是一些琐事罢了。”

    “是不是因为收复故土之事?”独孤敏心思通透,“妾身白天的时候,向霄儿打问过了,看来朝廷并没有心思收复国土。”

    张巡的脸色有些难看。

    “圣上的心思难以捉摸,做臣子的也只能照办。”

    “...宰相秦大人的势力那么大,你得罪了他,往后咱们张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独孤敏担忧道。

    “哼,一个奸佞小人而已,本侯爷根本不屑与之为伍。张家几百年来驻守燕州,为洛京挡下大罗的百万南下之师,朝廷难道会自毁长城?”

    张巡不以为然,可独孤敏用局外人的视角分析说:

    “老爷此次盘龙山大捷,可谓是百年来取得的最大胜利,如果趁胜追击,可以说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夺回幽州失地,朝廷能人不少,岂能不知北方战况?既然无人有意和老爷结盟,那一定是有所忌惮,依妾身看,大臣忌惮的是圣上,而圣上忌惮的...”

    “是张家?”

    张巡一惊,而后又拼命否认:

    “张家的忠诚日月可鉴,圣上不可能不清楚,他一定是被秦贵妃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独孤敏弹了一下他的鼻子。

    “自盘龙山大捷后,现在连大曌的小孩子都知道张家的威名,圣上岂能不知?他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难道不清楚收复故土意味着什么?”

    被夫人戏弄了一下,张巡渐渐回过味来。

    “圣上是觉得我功高盖主?”

    独孤敏点点头:

    “老爷常年征战沙场,使得是刀枪棍棒,性子也直来直往,难免会触动天子的逆鳞。进京这些日子,老爷为劝说圣上出兵收复幽州,在大臣之间走动太过频繁,在圣上看来绝对有结党的嫌疑...”

    张巡锤了脑袋一下,“唉,我怎么犯下如此大的错误?这么一来,圣上真的对我起了戒心啊。”

    “那监军高有才,就是圣上安排在老爷身边的密探,这段时间,老爷可万万要小心。”

    “嗯...夫人所言极是。”张巡不由得暗暗佩服。

    又想到了什么,问:

    “我不在府中的日子里,是不是老祖宗来过?”

    一提到这个,独孤敏眼神闪烁,微微慌神。

    “...老祖宗是来过,不过他很快就走了。”

    “他几十年没回来了,按道理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夫人你一定知道。”

    张巡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妻子。

    “还不是张家打了一个大胜仗嘛...”独孤敏心虚,“老祖宗说,张家一定要把握机会,收复天朝故土。”

    “原来是这样...让老祖宗挂念,我张巡一定不辜负他的期望。”

    张一丰对于张巡来说,既是长辈又像是师父,能得到他的肯定简直比得了皇恩还要受用。

    “...也不知道永儿在小翠那里睡得安不安稳,要不把他接回来吧?”独孤敏转移话题。

    “儿子太懂事了也是个麻烦事,这次就委屈他一下好了。”

    张巡的话让妻子的脸上又浮起红晕...

    与此同时,小翠的房中。

    花香溢出了浴桶,玉足探水,轻点之下微波粼粼,花瓣也跟着浮动,无意中摆出瑰丽的图案。

    “很烫?”

    小翠眉头微微一紧。

    眼看对方紧闭着嘴巴就是不回答,她有些恼怒,紧抱着的双手又一沉。

    “呃...”张永宁死不肯下去,小手突然抓住浴桶的边沿暗暗使劲。

    “少爷我求求你了,夫人给我安排的任务,让奴婢给你洗干净了睡觉,你总不能让我受罚吧?”

    小翠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来。

    张永暗骂:

    “洗就洗吧,你这丫头干嘛往浴桶里放梅花瓣,好恶心!”

    见少爷不上当,小翠轻轻扇了扇花瓣的香气,笑道:

    “好香啊,少爷你下去试试嘛,肯定把你全身都洗香香的,好睡个舒服觉哦?”

    张永心道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受此大辱,于是小脚丫一踢,激起一道水浪正好扑在小翠的脸上。

    “呸...”

    小翠嘴里吐出一片,眼神逐渐冰冷。

    “看来我不用绝招,你是不会就范了?”

    “绝招?”

    不等张永细想,小翠单手瞄准了冷不丁一弹。

    张永被突然袭击,手忍不住一松,扑通掉了下去。

    “嘿嘿,让姐姐好好给你洗洗...”

    “不要~”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张永被小翠裹着浴巾抱了出来,擦干净后,放进了被子。

    “吼吼,太可爱了...”

    这下,张永彻底吃不消,刚探出个头来,又被小翠一把抓住拉了回去。

    “你往哪里逃?...”

    小翠搂着小少爷,笑容很是恐怖。

    “坏姐姐!”

    一想到在前世时,就是被她这么虐待长大的,张永感到万分耻辱,不由得恼羞成怒,小手突然探了出去。

    “哎哎,你别挠我胳肢窝,好痒好痒...受不了了,啊,那个不能碰...”

    小翠求饶个不停,张永终于报仇雪恨,累得气喘吁吁,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唉,少爷竟然睡着了?”

    听着小张永打起了呼噜,小翠轻轻把他抱住,轻声说:

    “姐姐可不坏,姐姐可稀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