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永儿的肉身恐怕经受不了这个强度,还是…”独孤敏心疼道。

    张巡正要收回玄力,儿子却抬头笑道:

    “爹,您尽管来吧,孩儿的筋骨还算结实,十倍于现在的玄力也不算什么。”

    张永有意想利用玄力来排除体内沉淀下来的“废渣”,故而这般道。

    “永儿的筋骨异于常人,先试试五倍玄力…”

    话音刚落,张永立刻感觉到玄力的强度增大了许多,甚至快速遍布体内的每一处筋骨,缓缓地将修炼中残余的渣滓排出体外,形成一丝丝白烟。

    顿时,他全身舒爽无比,《淬骨经》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而且肉身的力量增加了三成!

    这时,张巡万分惊讶于儿子的肉身潜质,不知不觉又加大了力度,不一会儿,便将张永体内所有的渣滓尽数排了个干净。

    但是,那十条人脉仍旧死气沉沉,没有半点要激活的迹象。

    张巡的额头冒出汗珠,努力控制玄力的强度,终于在试了十余次后,选择了放弃。

    “好小子,原来是想借我的玄力,来替你洗涤筋骨…”

    张巡收了玄力后,惊讶道。

    “不事先隐瞒的话,老爹你怎么肯用十倍的玄力冒险呢?”

    张永咧嘴笑道。

    “不过…老爹我还是失败了,天生废脉确实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恢复的…”

    “没关系,孩儿早就知道。”

    张巡瞧着儿子一脸淡定的模样,心里头的阴霾渐渐开朗。

    “也罢,上天注定好的,我们改变不了,只有顺天而行一条路可走。”

    张永微笑不语,他这一世,可不是顺应天命而来。

    他如今每走一步,足以左右天道轮回,改变世间的因果!

    一旁,独孤敏好不容易将徐大莽的三脉洗好,也收了玄力。

    “是铜脉…”

    她点了点徐大莽额头,后者乖乖地醒来,睁大眼睛呵呵一笑,看起来并没有和之前有什么两样。

    但张巡夫妇却知道,徐家这一支,会因为这孩子武脉的觉醒,从而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眼看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两人抱起孩子出了精练室。

    石门渐渐合上,张巡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独孤敏安慰说:

    “既然事已如此,咱们以后也不用强求了。”

    “八年后,等老祖宗再临,希望他能够找到一株先天灵根,助永儿觉醒武脉。”

    “如果老祖宗也没办法呢?”

    “那...就顺其自然吧,永儿永远是我张巡的儿子,我不会让他受委屈。”

    即便张永是个“废人”,老爹并没有抛弃自己,这和前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也许,正因为他现在只是个一岁的娃娃,老爹才能真情流露,再长大些,父子之间的隔阂也就越来越大了。

    误会也会越来越多。

    张永很庆幸他能从婴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做到知行合一,不留遗憾。

    “老爷,咱家永儿刚过一岁的生日,你给他准备生辰礼了么?”独孤敏突然问。

    张巡一愣,随后笑道:

    “儿子的生辰礼怎么能忘记呢?看着...”

    说着,他随手一招,掌中立刻出现一条用上品武耀石编成的项链,淡绿色的小石头典雅格调,和中间那颗充满了野性味道的兽牙形成明显的对比。

    “这兽牙的气味不一般,有一丝霸道之气,难道是妖帝的兽牙?”独孤敏略微吃惊。

    一般来说,妖帝等级的大妖性情极其骄傲,即便败了也不会留下肉身供对手侮辱。

    所以,张巡掌中的这枚兽牙显得尤为珍贵。

    “这是银狼帝奎木沁的兽牙,奎木沁曾经统治了大半个北幽妖境,没想到会死在盘龙山北侧,杀他的人是个狠角色,居然一剑毙命,至少是个三品武宗...”

    “银狼一族一向在大曌和大罗之间保持中立,杀他的人会是谁呢?”独孤敏陷入沉思。

    “也许是银狼一族内部的矛盾吧?先不管这个,我取下他的兽牙,给永儿做了一个链子,看看戴上合不合适?”

    张巡正要给儿子戴上,一只小手一把攥住。

    “永儿,难道你不喜欢爹送给你的生辰礼?”

    张永用手摩挲着兽牙,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野性之力,微笑回答:

    “孩儿很喜欢,但这兽牙毕竟属于妖帝,明目张胆地戴在身上恐怕不合时宜。”

    上一世,张永清晰地记得,在幼年时因为佩戴这条项链,被一只银狼妖袭击过,保护他的府兵死了不少,甚至娘亲也受了点伤。

    与其招来杀身之祸,不如提前预防,将危险的可能性压到最低。

    “永儿说的在理,况且佩戴兽牙也不是我大曌的习俗,老爷不如送他一些实际的物件,比如储物灵器之类?”独孤敏提议。

    “也好,这枚手环也许儿子能用得上。”

    张巡唤出一个小小的手环来,上面雕刻有龙纹,看起来颇为典雅。

    “这手环不用玄力激发,只要用意念催动即可,正适合永儿使用,只是所存储的物品不能多于十件,就当是个小玩具吧。”

    “孩儿倒是觉得这个生辰礼极好!”

    张永接过手环,马上佩戴到手腕上,意念稍稍一动,便把那串狼牙项链收了进去。

    “好小子,几句话就收了爹两件大礼,有点贪心啊...”张巡佯做生气道。

    “爹的大礼儿子可不白要,七年后,儿子会助爹横扫大罗,收复幽州故土!”

    此番话一出,张巡和独孤敏都惊呆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倒是欣慰不已。

    不管怎么说,儿子的志气可嘉,又有这般远大抱负,实属难得。

    “好,咱们两个可是一言为定,待到幽州光复,你我一同登上幽云台,浮他一大白!”

    张巡心情大好,不知不觉间,已经抱着儿子出了通廊。

    见主子二人现身,小翠和刘管家立刻相迎。

    “老爷,夫人,小少爷他...”小翠关切道。

    独孤敏轻轻摇头,把徐大莽交给了她。

    小翠得知张永洗脉失败后,难掩遗憾之色,却自我安慰:

    “小少爷吉人天相,夫人也说过什么马什么福的,总之没什么大不了。”

    “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独孤敏笑着摇头,“在书院陪读了半年,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我哪有少爷那般本事,他可是咱们永安城,哦不,燕州第一神童呢。”

    张巡听了,稍有些得意,“这第一神童可是你这丫鬟给封的?可别伤仲永。”

    “伤不了,中用着呢!”

    小翠的话惹得众人一通哄笑,气氛忽而变得活泼起来。

    这时,奶嬷嬷上前,又接过徐大莽,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后,奇怪道:

    “咋洗得不太干净,还有泥呢?”

    独孤敏打趣:

    “是我没注意,奶嬷嬷可以再给孩子多洗几遍。”

    “嗨,洗啥咧,一天洗三遍,洗完了还不是在泥里面打滚?”

    张巡却道:

    “徐大莽觉醒了武脉,还是铜阶,在普通人中算是不错的苗子,奶嬷嬷,你愿不愿意将来把孩子的培养一事交给侯府?”

    奶嬷嬷一愣,还不懂侯爷话中的含义,一旁,小翠早就暗暗用胳膊肘捅她了。

    “赶紧答应啊,大莽被侯府看中,以后可不用担心前途了。”

    奶嬷嬷眼睛一亮:

    “那就是说,俺家大莽可以分到五十亩田了?”

    “…别说五十亩,大莽将来要立了战功,五百亩都有可能!”

    “五…五百亩?俺滴个乖乖…”奶嬷嬷激动地险些把孩子扔地上,“俺们老徐家这下子可算祖上冒青烟喽…”

    张巡点点头,不怒而威:

    “我燕州男儿尚武,为大曌守好国门乃天经地义之责,本侯答应你,徐大莽将来如果能获得一等战功,镇国府一定会请求朝廷为他开设府衙!”

    一等战功,至少要斩杀对方大将级别的强者,难度不言而喻。

    所有人中,只有张永知道徐大莽的真实潜力远不止于此!

    前世,大莽的修行之路多走了不少弯路,他这匹千里马自始至终没有遇到伯乐,只能泯没众人。

    “这一世,就让老哥我做一回你的伯乐吧…”

    张永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