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有夫人作证。”小翠理直气壮。

    “大娘,小翠真成侯府的少奶奶了?”

    张霄还是不敢相信。

    独孤敏却点点头,“我刚认了她做童养媳,算是半个少奶奶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慕容家的世子像死了亲爹似的,感情侯府压根没打算出口,全自己消化了?”

    张霄喃喃道,又看向张永,啧啧几声:

    “小老弟真是艳福不浅啊,追求翠儿姐的队伍都排到京城去了,你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张永惨笑:

    “那也得有命享才行。”

    此时,刘管家正巧有要事跟侯夫人汇报,独孤敏嘱咐他们几句后,退出了前厅。

    夫人不在,小翠立刻端起来架势。

    “霄大少,你刚才扯什么近水楼台,还说没教坏我家少爷?”

    “哎哎,翠儿姐,你前些天还拉着我和小婶子一起捉弄老弟,怎么这会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张霄故意道。

    小翠脸色一变: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是侯府的童养媳,也算少爷的半个娘了,自然有教导他的责任。”

    得,莫名奇妙又被降了一辈...

    张永暗暗苦笑。

    一侧,张霄本就是来找老弟出去闲逛的,这会儿被小翠姐硬生生拦下,虽然烦躁不已,却只能认怂。

    “嘿嘿,小翠姐,哦不,弟妹啊,我找老弟有点事,可否借你夫君半日?”

    小翠一听到他唤自己弟妹,心里舒服了不少。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发誓,不能带他进入不堪的场所,也不能教他一些胡七八糟的东西。”

    “嗨,这个你尽管放心,老弟才这么点儿岁数,即便悟性再高,也根本没用武之地...”

    张永脸一黑,我谢谢你啊...

    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咳咳,翠儿姐,你是不是有些重要的事忘了?”

    “重要的事?”小翠想了想,叫了一声不好,“夫人安排我去清点月银,我全忘记了!”

    “那还不快去?”

    “嗯...”

    小翠小跑几步,脚下一滞,又折返回来。

    “少爷要早点回府,别让夫人...还有我担心了。”

    说罢,不等脸色发红,小跑着离去。

    张永却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张霄却在一旁笑嘻嘻模仿小翠的声音道:

    “少爷做个乖宝宝哦?不然的话,要打屁屁喽?”

    “大哥...”

    张永的额头挂着几道黑线,真有一拳打死对方的冲动。

    ......

    不一会儿。

    两人结伴出了侯府。

    张永询问之下,从大哥的嘴里得知,附近的坡子城这两天有社戏,难得诸葛洪那头儿忙着突破瓶颈无暇顾及书院课程,这才让他得了空去玩耍。

    至于为何一定要拉上张永,除了钱的原因就没别的了。

    社戏从天快黑开始,一直唱到天亮,好位置一般都要交定金。

    张霄本来定了一桌,但临到社戏开始前几天跟人斗鸡,把零用钱输了个精光,没办法才找上老弟。

    “多少钱?”张永随口问。

    “不多不少,正好十两银子。”

    十两对于将门公子确实不多,但俗话说得好,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整整十两?

    “给。”

    张永却是很大方,在前世他对钱财就没什么概念,因为来得太容易了。

    “真是大哥的好弟弟啊,现在时间正好,大哥带你看戏去,听说今晚的戏是孙猴子借神兵,特有意思!”

    “这...算了吧,我答应翠儿姐早点回去。”

    孙猴子的戏都看了几百遍了,有什么意思啊...

    “一看你就是怕媳妇的怂货,不是,你还真把小翠姐当老婆了?”

    “额...”

    “嗨,那个谁不是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哥我可是你亲堂兄,有血脉关系的,总比你没过门的媳妇重要吧?”

    哼,其实是我的钱袋子更重要...

    张永心道,嘴里却说:

    “好,我就陪大哥看戏去,不过可不能过了宵禁。”

    “没关系,镇国侯府的规矩我懂。”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徐记杂货铺前。

    “大莽?”

    徐大莽正在往回搬货物,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咧嘴笑道:

    “是大哥还有霄哥啊,天快黑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去坡子城看戏去。”

    徐大莽眼睛瞪大,一脸羡慕:

    “俺听说今晚有场戏,是孙猴子吃烧饼,特带劲!”

    张霄脑仁生疼:

    “土包子,是借神兵,不是吃烧饼…”

    “对对,是借的…”徐大莽憨憨一笑。

    张霄看向堂弟:

    “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城吧?”

    “大哥,能带上大莽一起吗?”

    张永提议道。

    “这…算了一起的吧,黑小子是你兄弟,也算我兄弟。”

    “大哥真够意思,走吧,大莽?”

    徐大莽兴奋得点点头:

    “俺先跟娘说一下,顺便带点吃的,两位哥哥等俺一会儿…”

    “你快点啊,别耽误事。”张霄提醒道。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徐大莽才从杂货铺的后院走了出来。

    还背着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

    张永见了苦笑:

    “大莽,咱们是去看社戏,不是去逃难…”

    “俺这不是怕哥哥们看戏看饿了,所以多带了些烧饼,还有牛肉。”

    徐大莽顺手拿出了两个橙黄脆皮的烧饼,撕开中间,塞了几片牛肉进去,递给他们。

    张永还没吃过这玩意,接过去后啃一口,眼睛发亮。

    “好吃啊!”

    张霄有些不屑:

    “又是烧饼,大少我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还真看不上这粗糙的吃食…”

    话虽这么说,可等尝了一口烧饼夹肉,他的味蕾像是要炸开一般,香脆的面饼,和嫩滑的牛肉,简直是神仙组合,让人欲罢不能!

    果然最美味的食物往往需要最简单粗暴的食材。

    “玛德,这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烧饼了,黑小子你有一套啊,哈哈…”

    张霄心情很不错,带着小兄弟们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就出了永安城的城门。

    坡子城距离永安城不太远,也就是几十里路,三人都身怀功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临到了城前。

    看守城门的守卫按照惯例检查他们的身份,张永亮出一块镇国侯府的玉牌,着实吓了人家一跳。

    拿玉牌的镇国侯府公子,还这么年幼,那一定是小侯爷无疑,守卫们哪敢怠慢?

    立刻放行不说,还送了一些自带的酒水,这下吃的喝的都不愁了。

    “大哥,社戏台子搭在哪啊?”

    进了城门后,张永随口问道。

    “诺,就在那边,在一个大土坡上。”

    张永顺着大哥的手指望去,就在城中央的位置,隆起了一个高高的山坡,山坡上搭了一个大大的戏台子,戏台子的前面是密密麻麻的桌凳。

    在简陋席位上看戏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只看戏的话不收钱,而那被环抱在中央的小阁楼,视野极好,才是贵宾席位。

    张霄预定的位子就在阁楼上,花了整整十两银子,还不包括茶水。

    这个时候,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戏台子上灯火通明,那小阁楼透出的光隐隐泛开,飞檐略显狰狞,两者一明一晦,热闹中透出些许孤寂,有种说不出的朦胧之美。

    张永被这奇特光影吸引,不禁回想到前一世所见过的异乡之景,与如今这一幕却有些似曾相识。

    是蜀地的楼阁,还是岭南的角楼?

    意境相似,却相隔千山万水。

    却都是我天朝之景!

    “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允许蛮族去破坏它…”

    张永默默道。

    “老弟,还愣着干嘛,锣鼓都响了,快跟上啊。”

    大哥走在前面呼唤,他应了声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