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甫点点头,看着已经到来的张远,“把人打捞出来。”

    “啊……”这时只见一个女妇来到井边,对着井口嚎嚎大哭道:“你这个狠心的!你怎么撇下我一人走了,我可怎么活呀……”

    刘若甫问道:“里面的人你认识?”

    “是我丈夫啊!”

    刘若甫点点头,“快把人捞上来看看!”

    张远立刻命令几人绑着绳子进入井中。

    林风冷眼观察着火把映照的四周的百姓的神色和细微的动作,他是特工,也审讯过人,知道察言观色也能多少看出人的心理波动。

    围观之人多为水井周围的住户,神色并未见什么异常,只是微微露出恐惧或者好奇之色,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林风看到那个女妇时,发现她刚才虽然嚎嚎大哭,但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

    可见她对这个丈夫感情并不深,或者说丈夫死了,她心中可能还很高兴。

    但是林风发现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都很复杂。手时不时地攥攥衣角,这说明她很紧张,内心波动很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她紧张什么?

    她应该有种释然放松的神情才对。

    这女妇可能有问题!

    当然这只是林风通过观察后的猜测。

    尸体打捞出来,刘若甫对那女妇说道:“你看他是不是你丈夫?”

    女妇立刻跪到尸体旁,悲呼道:“是他!是他呀……”

    林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问那女妇,“你丈夫有什么仇人吗?就是有嫌隙平日里见了面吵架甚至打架的那种?”

    “没……没有……”

    刘若甫对林风笑道:“没看到林兄弟也在这里?”

    “我正跟张远兄喝酒,一听也跟着过来了。”

    “林兄弟怎么看这个案子?”刘若甫问道,他觉得林风好像看出了什么。

    如果以前,他一个里正断然不会让任何人插手甚至插嘴他断案的,不过林风不同,不仅是因为他救了妻子,而说因为他觉得林风聪明而且见多识广,比如那个夹竹桃,林风就能当场发现,并且推断出他夫人的病因。

    事后刘若甫翻了很多书竟然也没有查到关于夹竹桃的记载,因此他越发觉得这个林风不可思议了。

    林风说道:“刚才我问她丈夫有没有仇人,她既然说没有,那么她丈夫可能不是被仇人杀害扔进井里的。”

    林风又看向女妇,“你丈夫喝酒赌博吗?”

    “他是个赌鬼酒鬼!”女妇说道:“邻居们都知道。”

    林风看向四周,“是这样吗?”

    “没错!”有人说道。

    “莫非是赌债欠得太多投井自杀了?”有人说道。

    “也可能喝多了掉进井里了。”

    “……”

    围观邻居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林风一摆手,继续问女妇,“他经常因为赌博或者喝酒夜不归宿吗?”

    女妇急促道:“是……是的……”

    林风盯着女妇,“晚上这么黑,水井又深,即便拿着火把,别人也看不清井水尸体的一丝样貌,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来是你的丈夫的?”

    张远一听疑惑道:“是啊!这也太奇怪了!”

    女妇眼神更加慌乱,“他……他昨日一夜未归,我觉得他是不是出了事,所以我认为水井的尸体一定是他……”

    林风呵呵一笑,“刚才我问过你,你说他经常夜不归宿,平常都不担心,今天反而这么担心,这岂非很矛盾?”

    刘若甫恍然大悟,“莫非就是她把她丈夫扔进水井的?”

    “我……我没有……怎么可能……不是我……”女妇瘫在地上语无伦次。

    “把这女妇和尸体带回去,我要连夜审问!”刘若甫立刻下令,再傻他也看出这女妇有问题了。

    刘若甫对林风抱拳道:“林兄弟,你又帮了我。”

    “能为大人分忧,我不胜荣幸。”

    刘若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可惜不久我离开这里了,不然我一定请你当我的师爷。”

    林风心想我才不当师爷呢,还有本人也不会在此呆几天了。

    五月初他也会离开这里。

    回到靠山村的农舍,小蝶和六喜已经睡觉了,他也洗刷后回到房间,看到屋子中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炒好的五香蒜香花生米,看来田曦儿回来又先把明日的货都准备好了。

    真是个勤劳的姑娘。

    她九成不会跟着自己走了,走后就把那食摊留给她,留给他们田家,田曦儿跟自己学的东西足够她以后安定富足的生活了。

    他突然有些舍不得……

    翌日上午,张远派了一个手下来到河边食摊,告诉林风昨晚案子的事情。

    那女妇果然是杀人凶手,前天晚上她以为他丈夫跟平日一样赌博喝酒会一夜不归,哪想到她丈夫半夜回来了,直接撞破了她和别的男人的奸情。

    于是她和奸夫情急之下把他丈夫杀了后投进了水井内。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

    衙役又说江城已经来信了,让刘若甫大人尽快去江城任职,张远让他问问林风是否一起同行?

    他说张远已经提前雇了三辆马车,带上林风三人也没问题。

    如果林风想同路,就要尽早收拾一下东西了。

    衙役走后,田曦儿走到林风身前,她的声音非常低沉,“林大哥,你要走了吗?”

    林风点点头。

    她俏脸说不出的黯然失落,“我爹娘还是不愿意。”

    “我知道。”

    “林大哥,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会,我会来这里。”

    再回来估计也是路过。

    田曦儿俏脸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转身去接待来吃饭的客人去了,那娇俏的身躯有些难言的落寞。

    今天来吃饭的人出奇的多,而且很多外地的。

    林风听他们私下谈话,原来很多都是外地来看天音坊演出的。

    “昨晚真没有白来。”

    “天音坊的姑娘们真是太美了。”

    “……”

    “没想到,那个来自魏县的徐之章这么有诗才。”

    “真是羡慕他成了红衣的入幕之宾。”

    “红衣姑娘如果把他的诗词改编成曲子,这徐之章肯定会更出名。”

    “确实写得好啊,我回去得写下来,好好学习钻研,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