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微风吹过,卷起总兵府帅旗猎猎作响。

    这座府邸的主人,此时已是三等威远侯了。

    得益于盖州城外的大胜,感谢莽古尔泰提供的首级,陈然提升了爵位,提高了勋位,提拔了自己在五军都督府里的军职。

    此时的他,已然是大明天下间一等一的大将。

    许多人都认为他是名将,打仗从未输过。

    唯独陈然自己不满意,依旧觉得自己实力不足。

    他记得有位大佬曾经说过。

    想要做大事,第一有钱,第二还是有钱,第三还踏马的是有钱!

    威远侯对此深以为然。

    他此时在意的,唯有钱粮与人口。

    有了这些,就能训练大军,打造兵器甲胄,这些就是实力。

    实力到位了,这天下间就没什么为难的事儿。

    “你说谁?”喝着枸杞茶的陈然,疑惑询问“谁来了?”

    “大帅。”一路从盖州赶来的黄龙,恭敬行礼“是奴酋皇太极的使者,自称范文程。”

    “哦。”陈然眼皮跳了跳,放下了枸杞茶“带进来。”

    “等下。”黄龙正待出去带人,却是被再度唤住“将旅顺堡内游击以上皆召来。”

    “领命。”

    各部将领大都已经回转各自驻防之地,留在旅顺堡内的,多为本部诸将。

    不到半个时辰,得到通知的众人,具已汇集于此。

    直到此时,陈然方才放范文程入堂。

    见着堂上诸多军将,梳着金钱鼠尾的范文程,明显一愣。

    不过他的心态极佳,很快就收拾情绪,行礼走流程。

    待到必要的流程走完,范文程含笑抱拳,正待言语之时,陈然却是开口出言询问“听闻你家祖上,是范文正公?”

    范文程明显又楞,旋即颔首“外臣乃范文正公十七世孙。”

    “嘿。”陈然微笑,朗声相对“看到你的辫子,范仲淹的棺材板,怕是按不住了吧。”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是发笑。

    唯有范文程,面色阵青阵红,情绪激荡。

    “大帅。”好一会的功夫,他才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意,沉声相对“外臣此来,是与大帅商议要事的。”

    “外臣?”得陈然提拔为本部左协参将,领一营兵马的尚可喜,当即出言呵斥“鞑子乃叛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摇尾乞怜之包衣奴才,也敢称臣!”

    范文程并不理会,目光锁着陈然“大帅,外臣奉大汗之命前来,乃是商议议和之事。”

    此言一出,堂中顿时一片怒斥。

    “袁蛮子就是听信了尔等的鬼话,方才有了己巳之难!自己更是千刀万剐!”最先遇到范文程的黄龙,大怒呵斥“现在居然又拿这等鬼话来欺瞒大帅,真当我等都是傻子不成?”

    一时之间,堂上皆是怒骂。

    “哦,议和。”陈然倒是没那么生气“你们的日子,不好过吧?”

    范文程不在乎武将们的怒骂嘲讽,可陈然一句话就让他脸皮抽动。

    何止是不好过,简直就是快过不下去了!

    莽古尔泰一波送走了大几千的人头,损失的可不仅仅是丁口。

    如此惨烈的失败,直接动摇了后金的威信。

    蒙古各部离心离德,甚至有些部落都跑去投靠林丹汗去了。

    逃跑之前,还给后金留话‘你们迟早药丸~~~’

    内部包衣们情绪不稳,甚至出现了奴才袭击主子的事儿。

    辽镇那边,更是备受鼓舞,觉得建奴也不过如此,直接推动了重建大凌河堡的议程。

    他陈然能行,我们也行啊。

    至于后金内部,同样风起云涌。

    损失了金复盖三州,损失了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损失了数千兵马,损失了大批辎重。

    带来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皇太极的威信遭遇进一步的打击,阳奉阴违之事时有发生。

    就像是为了争夺莽古尔泰留下的正蓝旗,其姐莽古济就与大汗正面硬刚。

    此时的后金,绝对是内忧外患!

    有着雄才大略的皇太极,相信自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唯一担心的,就是从来都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陈然,会再度蹦出来。

    后金现在打不起大规模的战争,这才有了范文程前来议和之事。

    也就是说,这次议和,皇太极是抱着真心而来。

    他是真想议和,哪怕目的只是为了稳住陈然。

    “我大金国运昌盛,雄主无双,名臣勇将多如繁星,兵马勇士无敌于天下...”

    范文程是典型的外交吹嘘,夸赞自己一方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不夸自己反倒是贬损自己的,必然是行走的五百两。

    只是,陈然不听他的套路,直接出言打断“那伱呢,在鞑子那边,你属于名臣还是勇将?请注意选择,这会决定你的死法。”

    范文程眼皮用力抽了抽,旋即尴尬而笑“大帅说笑了。”

    “我从不与男人说笑。”宛如雕塑一般的陈然,平静回应“选。”

    “...外臣略有才智,却不敢当名臣之言...”

    “那就是选名臣了。”陈然继续言道“既是名臣,想来也是聪明绝顶之人。我出道题目考考你,答对了,给你留个全尸。答错了,千刀万剐!”

    “大帅!”范文程急眼了“外臣乃是使节!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帅不惧威名受损吗?”

    “使节?你算個球的使节。”陈然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尔等皆叛逆,你更是投降了叛逆的垃圾。与你多言语一句,都觉得恶心。好好听题!”

    “说,星星有多重?”

    堂上众人‘(⊙﹏⊙)’

    鬼知道星星有多重!

    “大帅!”范文程气急败坏的跳脚“未曾想,大帅竟是此等无信之人!”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

    范文程莫名恐慌起来“大帅,外臣乃是使节啊,此来是为议和而来~~~”

    “你们死光了,那就不用议和了。”陈然微微抬高音量“也就是说,你不知道星星有多重?”

    “何人能知晓。”范文程愤怒“繁星高悬天际,如何能测其重几何?莫不成,大帅知道?”

    “星星重八克。”

    众人皆愕然,他们不懂八克是何意。

    “因为星巴克。”

    说罢,陈然自己先笑了起来。

    堂上众人皆默然,他们不懂啊。

    笑了两声,陈然也是无趣,摆了摆手“拖下去,当众行刑。”

    他对待建奴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你死我活。

    更何况是这等投靠了建奴的包衣奴才,怎么可能会给他们留活路。

    “大帅?大帅!”

    范文程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来做说客,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奋力挣扎求生,可甲士举起刀鞘猛砸几下,掉了半口牙,溢了满嘴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各部加强操练。”陈然很快将此事翻篇,毕竟只是一个包衣奴才而已“本帅每隔十日就会随机抽调一部巡视,每月比武,成绩最差者降职,两轮最差一撸到底,三轮最差直接赶出军中!”

    “领命!”

    ‘史载:范文程为皇太极之谋主,乃后金开国重臣,得历代帝王推崇,得以七十岁高龄荣华一世得善终。’

    ‘你更改了他的命运,获得一点历史偏差值。’

    众将离去,陈然望着眼前的字幕沉思“还有这种好事?那得多宰些。之前那些人为何没有,难道是因为没得善终?史书上得善终的女干贼们,颤抖吧。”

    总兵府,后院。

    “夫君,热水已备好,可以沐浴更衣了。”

    门外传来了秋娘的呼唤,正在往后腰上贴龙精虎猛散的陈然,当即回应“今天不洗了。”

    秋娘也未多想“夫君可要现在用晚饭?”

    “行。”放下衣服的陈然,好似想起了些什么“我书房里的那些酒水,取一坛子来。”

    晚饭之时,陈然与秋娘坐着吃饭,雪晴一旁服侍。

    他对生活条件没什么挑剔,饿不着就行。

    菜肴相对简单,鸡蛋炒韭菜,韭菜炒鸡蛋,鹿茸炖鸡汤这些做的口味还行。

    一边吃一边喝,一坛九边酒喝了七八两。

    不时的瞟一眼旁边的雪晴,看的她莫名脸红。

    吃完饭,秋娘服侍陈然去歇息,雪晴留下自己开吃。

    这个时代的夜生活,除了去秦楼楚馆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各家各户,通常天黑之后就上榻歇息。

    按照雪晴以往的经验来看,她吃完晚饭再收拾干净,差不多就可以去接替自家小姐开工了。

    事了之后沐浴一番,今天晚上的工作就此结束。

    只是,今天不一样。

    她这边刚吃完饭,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就听到了小姐的求救呼唤。

    “怎么会,这么快?”雪晴惊讶不已。

    自家小姐的战斗力的确是不高,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呼唤外援相助。

    听着小姐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着自己去帮忙,心中茫然的雪晴来不及收拾桌子碗筷,急匆匆的入了卧房。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她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去沐浴。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外间的热水都冷了下来,雪晴依旧是没有出来。

    隔日,天光大亮。

    起晚了的雪晴,双腿有些发飘的去端热水,服侍老爷小姐洗漱更衣。

    吃饭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神游天外,吃什么都没胃口。

    唯独抱着豆汤连喝几碗,用以补充流失的水分。

    与之相反,陈然神清气爽,横扫桌面早饭餐点。

    吃饱喝足,还给雪晴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天赋异禀又如何,外挂加持之下,什么样的天赋都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