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的时候,孩子出生后三天,常常会受“三日洗儿”礼,也叫“三朝洗儿”。

    洗三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求福气,图个吉利。

    两个孩子的洗礼是孙神仙亲手洗的,袁道长眼巴巴的看着,和他一起眼巴巴的看着的还有真兴大师。

    真兴大师很想给颜白的孩子洗澡,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袁道长虽然也心有遗憾,但转念一想心里瞬间就舒服了很多。

    因为,孙神仙在北周大成年的时候隐居太白山,向世外高人学道,隋朝亡了以后就隐居在终南山至今。

    贞观元年的时候,陛下下诏让其到长安,认为他“有道”,授予爵位,孙神仙不接受,然后就一直待在南山。

    袁道长认为孙神仙以前学过道,如今虽然醉心医学,但也算半个道门人。

    所以,算到最后怎么也是道门的人给颜白的嫡长子洗礼,等回到长安之后就把这个宣扬出去,如今道门的生活越来越难了。

    有了这个名头说不定能稍稍地让日子好过那么一点点。

    如此作为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地让人说道,但是一想到衙门每个月都去长安的每个道观收税,袁道长觉得自己做得一点也不过分了。

    到现在,袁道长还是搞不明白,长安万年两个衙门的课税使是怎么知道长安里面十八个道观,每个道观每月卖了多少炷香的。

    不光袁道长不明白,真兴大师也不明白,他们香客上了多少香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真兴为了税务的问题已经通过宗正寺给李二写了数十封折子了,可是折子根本就过不了三省。

    真兴大师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颜白在故意针对佛门,而是通过颜白在表达朝廷对佛门的意思。

    也有寺庙不愿意缴税,他们想看看这凶狠的颜白敢不敢把这寺庙的僧人都吊死。

    从隋朝开始这么些年过去了,佛门一直是方外之地,从未听说过要交税,如今要交税,真是破天荒地头一次。

    结果,颜白没看到,衙役和不良人倒是来了不少,他们把寺庙封了,说寺庙里面有贼寇需要彻查。

    这一查就是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没有香众,寺庙自然没有收益,细细地把账一算,众人最后发现还是交税吧,这样最起码还能结余不少。

    这一封不但丝毫收益没有,还险些让衙门查出来了几个私自剃度的沙弥,这下好了,赶紧交税,然后把首尾处理干净。

    不然这要是被衙门发现,所有人都得监牢里面走一遭。

    在大唐,依据律法私自皈依宗教的人将会被判杖刑一百, 如果某人私自出家剃度,那么劝他皈依的给他剃度的,会被判杖刑一百。

    而且私自皈依的人所住的寺庙道观里边的所有负责人同罪,杖刑一百。

    没有人能抗住杖刑一百,这玩意儿就是死刑。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长安里面没有任何的道院和寺庙敢不纳税。

    只要你敢,衙门都能找个法子查你,塞钱都不管用,没有衙役敢去拿,好好的分红不要,为了这点钱提心吊胆一辈子真的没有必要。

    三日洗儿礼过后,客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有事,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礼物心意到了就行。

    剩下的几个没走的就是李晦李承乾他们,看着李承乾和长孙冲在河沟里面抓螃蟹,李晦轻声道:

    “小白,我发现你不开心! ”

    颜白点了点头:“我可能要离开长安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可能要去益州(成都)走一趟了。

    不过我昨晚问了一下我大兄,他说现在段志玄在暂管益州,防范吐谷浑南下侵犯益州城,我有可能要去更南的地方!”

    李晦倒吸了口凉气,拍了拍颜白的肩膀道:“除了烟瘴之地的岭南就没有更南的地方了,其实我觉得益州最好。

    我阿耶说,如果不算长安洛阳两地,天下大城扬州为一,益州为二,但如果是去岭南我不说你也知道,烟瘴之地四字就足以!”

    尉迟宝琳闻言道:“我还没去过长江以南之地,墨色,你要是有准信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无论是去益州还是岭南我都要跟着你走一趟。

    这一次你为长史,我就当一个折冲校尉,咱们去治理地方去,以你的能力,我觉得一点都不无聊,你不知道,在长安我都待得要长毛了!”

    程怀默闻言冷哼一声:“有你什么事儿,突厥你都去了,这次怎么也得让我走一遭吧!”

    颜白笑了笑:“现在这八字还没有一撇,陛下也没有明说,先前之言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走走,咱们去吃火锅去。

    庄户们知道我喜欢辣味,这几年给我磨了不少的茱萸油,走走,把太子喊上,咱们一起去喝点米酒!”

    茱萸味辛而苦,可只要捣碎之后加入少量的石灰水就能中和苦味,颜白吃过一次之后就爱上了。

    它虽然和辣椒一样都有辣味,但是茱萸的辣味颜白觉得要比辣椒会令人舒服一些,味辣而不呛!

    可惜,这个东西在大唐很少有人喜欢吃,就算在颜家也只有颜白和二囡喜欢而已。

    二囡去过利州,利州的百姓就会吃茱萸来去体内的湿气,那里喜欢吃茱萸的人很多,二囡慢慢地就有了吃茱萸的习惯。

    但她并不喜欢,直到师父做出来了火锅,还有那什么火锅串串,二囡就喜欢上吸溜吸溜,浑身冒汗的感觉。

    明明很普通的食材,同样是倒在大锅里面炖煮,但二囡觉得它们只要被竹签串到了以后味道就变得很好吃了。

    程怀默一想到那个茱萸油和醋水配汁儿,又辣又酸的感觉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再鄙视的看了一眼颜白: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个不爱喝酒的人是怎么把冠绝长安的仙游酒给研制出来的,我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颜白笑了笑:“想不通就别想,我还不会打铁呢,但是我能制造出神兵利刃,走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给你看看什么是利刃!”

    程怀默摇摇头:“我不信!”

    颜白懒得多说:“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你会来求我的!”

    捏着大鹅脖子的李崇义从人群后伸出脑袋:

    “墨色,我求求你,你先给我吧,我信,很早之前我不是说了么,你说什么我都信,不过今日吃火锅该讲那个什么江湖第几回了,林平之怎么了?”

    一听江湖两字,不远处的李承乾兴奋地抬起头道:“不对不对,到了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我喜欢他,我最喜欢他,我觉得他有点像文宗老爷子……”

    李崇义放掉了手里的大鹅,见它又冲了过来,他飞起一脚给踹到河里,然后冲着李承乾笑道:

    “高明,你觉得我像谁?”

    李承乾头也不抬道:“田伯光!”

    颜白: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