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的百姓主要是以养马放羊为主。

    他们擅长养马,盛产马、牛、骡、骆驼,其中以良马“青海骢”最为有名,称日行三百里,号为龙种,最是昂贵。

    他们养的这些牲畜主要靠商队运到大唐来售卖,他们会说大唐话,穿着打扮和唐人无异,宗族观念也是如此。

    (吐谷浑男子服饰大致与中原汉人相同,着小袖,小口袴,大头长裙帽,吐谷浑通用鲜卑语和汉语。)

    吐谷浑早在前隋,甚至以前的两晋时期都和中原来往密切,再加上他们时不时地入侵中原,抢夺百姓。

    所以吐谷浑里面的一些部族也有汉人,在他们的带领下羌族人学会种地,在浇河一带种植大麦、粟、豆、芜菁。

    因为学那突厥,抢了很多的中原匠人。

    所以吐谷浑的制造业也很厉害,他们会挖矿,会冶炼,会打造兵器,还会制造出有他们自己特色的金银首饰。

    因此吐谷浑不仅战斗力强悍,也具备其他游牧部族不可比的文明程度。

    但在吐谷浑境内,鲜卑人是统治者。

    斥候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数量众多的羌人多为百姓,另外,吐谷浑境内还有不少的突厥人、康居人,粟特人。

    所以军侯眼前所见的这个部族怕就是一个混居的部族,依中间的那个大帐来看,这里有一个不小的吐谷浑官员,小的觉得这该是一处吐谷浑官员的领地或是牧场。”

    颜白点了点头,笑道:“他们既然派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其余人走在后面,怕也是想商量一下,也想看看我们的实力。

    若是我们势大,他们就是老鼠,我们是猫,若他们势大,我们就是羊,他们是狼!”

    颜白深吸了一口气:

    “传我口令,告诉走在最前的那个老者,就说我说了,我只要三日军粮,战马三百匹,若做到,秋毫不犯,若是做不到,我就带领着将士们亲自去拿!”

    斥候闻言立刻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道:“我家军侯说了,只要三日军粮,战马三百匹,若做到,秋毫不犯。”

    很明显,这个老头不想跟斥候说话,更想与颜白这个正主说话。

    在斥候的押解下,他很快的就来到颜白身前,这时候颜白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老者,而是一个壮汉。

    只不过他披着牛皮御寒,看着有些佝偻,像个老者而已。

    这人一见到颜白,脱帽,右手抚在胸前,站直身子后,用一口正宗的唐话轻声道:

    “尊敬的大唐贵人,奴仆材龙有礼了,我是寒部族的首领,是大慕容顺可汗的附庸,也见过你们的亲王任城王,不知今日贵人来此所为何事?”

    (608年—609年,隋炀帝封慕容顺为可汗,其大宝王尼洛周为辅,但慕容顺没有权利,被排挤,说白了就是一个,名头!)

    颜白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说不清为什么,但从见面的第一眼颜白就觉得不喜欢。

    颜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后世的时候也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这种讨厌往往是身体在进行一种“预警”,起到保护和自我防御的作用。

    颜白点了点头:“刚才我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信你是大慕容顺可汗的附庸,如今的局面想必你也知道了。

    慕容顺如今正在跟着我们大唐驱除奸佞,所以,作为附庸,我要你准备三日军粮,战马三百匹,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材龙再次行礼,哀求道:“这位大唐的将军,寒部是一些小部族聚集在一起过冬的一个部族,存活不易。

    我见将军人马众多,三日军粮,战马三百实在是为难奴仆了,望将军垂怜,望将军垂怜,天寒地冻,活之不易。”

    颜白摇摇头:“是吗?看看山下,牛羊成群,帐篷星罗棋布,现在开始我要五日军粮,战马一千匹!”

    材龙猛然抬起头:“将军,我是慕容顺可汗的附庸,我是吐谷浑国的百姓,也是大唐的百姓,你,你……”

    裴行俭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问道:“大唐百姓生活吐谷浑的国土内?你是觉得我们傻,还是觉得我们这数千将士都是好说话的?”

    颜白看着材龙,慢慢地举起了手,三千凶猛的将士晃晃的抽出横刀。

    刀鞘和刀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数千人拔刀的声音汇聚在了一起,宛如龙鸣,远处寒部的族人见唐军长刀出鞘,快速地朝着这边跑来。

    “再问一句有没有?”

    “将军,我们是慕容顺可汗的附庸,我是大唐百姓,你,你……我杀了你这个唐狗……呸……”

    颜白最讨厌说谎的人,大唐附属不会生活在吐谷浑境内,也不会有如此好避风的山坳,更不会还拥有如此洁净的水源,这一切都不会。

    因为吐谷浑他们不是傻子,不会让这么好的地方是别人的。

    是不是慕容顺的人也不重要,他如果在这里,他也会很爽快地来满足自己的要求的,如今他可是和大唐穿一条裤子。

    自己已经给了三次机会了,既然如此,那就……

    颜白落下了手臂,薛礼狞笑着一刀砍向了面前的材龙,材龙想躲。

    但在薛仁贵面前他把敏捷加满都没有用,一股热血喷洒,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两半,就在此时,对面的弓箭发出了破空的呼啸声。

    李元嘉大吼:“举盾!”

    箭如雨下,距离过百步,弓箭威力有限,落在盾上发出响声后就划了下去。

    颜白身边响起了齿轮的咬合的嘎巴声,裴行俭从马背上直起身子,搭弓,引箭,射击一气呵成,对面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惨嚎……

    唐人那小将的箭射透了厚厚的牛皮盾,然后穿胸而过。

    薛仁贵挥着胳膊扔出两个铁疙瘩,两声巨响之后,薛礼一马当先带着所有人如雪崩一样朝着对面乱作一团的人群冲了过去。

    这又是一场没有意外的战斗。

    唐刀刀尖开逆刃,是剑也是刀,捅,劈砍,都是最好的,唐刀的出现就是杀戮的进步。

    所以有些人你看着站在那儿好好的,可站着站着身子就软了,胸口像是花洒一样嘭地一下喷出一团血雾。

    将士们都知道今日注定不会有活口,将军受辱,血债血偿,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所有人闭嘴。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将军被骂了。

    “军侯,将士们留不留活口?”

    颜白看着天,轻声道:“他们是怎么杀我大唐百姓的我们就怎么对他们,只能告诉他们,这报应来了!”

    “喏!”

    令官猛地一挥军旗,五个人并排一战,大声道:“军令,皆斩!”

    军中长史似乎是新来的,他走到颜白身边,轻声道:“军侯,杀得多了,将士们心里的野性就出来了,不好管了,要不降者不杀吧!”

    颜白看着军中长史,知道这家伙定是李二的人,说不定胯下还少了一块肉。

    颜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长史面色如常,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流逝,眼看唐军已经呈现合围之势,圈子也越来越小,颜白好像才听到他的话:

    “你说什么?”

    局势已经明朗,薛仁贵走过来抱拳道:“军侯,跑了一些!”

    “多么?”

    “十多个!”

    颜白看着长史道:“谢长史,逃跑的就交给你吧,斩草除根!”

    长史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长剑,咽了口唾沫,他认得,这是秦王剑,雁门关的时候陛下就佩戴着。

    谢长史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已经惹得宜寿侯不满了,吐出一团白气,抱拳大声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