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和杨妃、阴妃三人美美的洗了一个澡。

    这个澡的时间有点长,侍人足足加了五次水,宫门外台阶上站着等候的内侍的帽子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当李二终于心满意足的站起身,铃铛声终于响起,宫门外等候内侍抖了抖身上的雪,开始鱼贯而入。

    待穿戴好衣物,李二满意搓了搓自己的脸。

    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看了看两位娇艳的爱妃,然后又拿起一旁的香胰子看了看,放到鼻翼前闻了闻。

    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杨妃和阴妃一左一右,轻轻地拉着李二身上礼服细微的褶皱。

    杨妃笑道:“这香胰子倒真是一个不错的东西,洗完了之后感觉皮肤格外的光滑滋润,像是鸡子的二层皮一样!”

    李二把手里的香胰子放下,笑道:“好是好,你可知道颜墨色这个让人生气的家伙拿什么做成的?”

    阴妃好奇道:“陛下别卖关子,说来听听?”

    李二冷哼一声:“这东西是用猪胰脏做成的,是用肉做成的,可怜我大唐百姓,有的人连肉都吃不上,这狗东西拿来洗脸!”

    “啊!”

    阴妃露出可爱的小女人神态,捂着嘴巴不可置信道:“不会吧,我闻着味道倒像是佛堂里面那淡淡的熏香味道。

    猪胰臣妾见过,油油滑滑的,味道也不好闻,不可能做成这个样子的,陛下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颜县公在胡说?”

    李二晃了晃发酸的腰,笑道:“这小子亲口说的,他人虽然圆滑,但这些年从未说过假话。

    朕虽然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朕不需要知道,朕只需要知道这是我大唐臣子做出来的就行!”

    李二豪气的话语惹得二位贵妃美目涟涟。

    “可惜啊!这几年再也听不到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了,可惜啊!”

    李二说了好几个可惜,长长叹了口气:“可惜这狗东西今年又拒绝了朕的晚宴,又拿着祭祖的由头来搪塞朕。

    朕知道他后半夜肯定去睡觉了,但无论如何,哪怕他只祭祖一个时辰,这也是孝道,朕不能不答应。”

    感叹完,见天色已晚,宫宴就要开始了,李二不敢久待,走时忍不住问到:“这香胰子你们还有多少?”

    阴妃笑道:“臣妾这里还有二十多块!”

    说罢瞄了一眼杨妃,故作埋怨道:“宜寿县公这次做事可是有失公允,杨姐姐那里就多了,听说足足有一百多块呢!

    还各种香味的都有,对比之下臣妾这里略显寒酸,等皇后娘娘的宴请,我非好好的在他大嫂嫂面前告他一状!”

    杨妃闻言笑道:“这些都是小恪回长安时候带过来的,这里还有陛下的,皇后的,皇子公主的每个人都有。

    要说啊,还是高阳的最多,足足十多块呢,有了这好东西,想必高阳一定会开心,也就不会生气了!”

    李二闻言笑了笑,背着手走出宫门,待离开后宫,李二对着身旁的剪刀道:“两件事第一件事,御史因为香胰子一事呈上来弹劾颜白的折子全部烧掉。

    这事他们不懂,朕懂,这是少府监的安排,朕承诺了他可以一言决之,第二件事,把十二月月底杀的官员,再核审一次。”

    李二顿了一下:“就把这件事交给梁国公房玄龄和观国公杨恭仁来做。”

    “喏!”

    说罢李二想了想,继续道:“拟一道口谕给杨政道,就说朕怜其故人之后,孤苦无依,愿心生亲近,封为尚衣奉御。

    以后专门负责朕的朝服冠冕,也给颜白说一声,今后他就安排在少府监了,朕的故人之子,让颜白好生照看,多多宽容!”

    “喏!”

    剪刀低着头,跟在李二身后。

    他心里清楚,今日陛下安排其实是三件事,三件事都不是小事,三件事都很耐人寻味,尤其是杨政道的安排最令人费解。

    如果不出意外,今后他将会住在宫里!

    尚衣奉御,一个五品的官职,属尚署管,尚署归于少府监。

    这里面的活计多是匠人和宫女,若是一个男子到了这里,多半是祸不是福,待在这里,将会清闲一生,世间权势跟他再无半点的关联。

    再无半点乐趣可言。

    陛下还是心善了,杨政道做了那么多恶事,到头来陛下还是留了他一命,若陛下想继续深究,前隋齐王杨暕这一脉该绝后了。

    宫宴热闹,今年的宫宴多了好些生面孔,楼观学的王玄策、颜昭甫、管齐、陆拾玖、戚禾,国子学的裴炎、上官仪、李义府。

    除了上官仪,其余皆是御史。

    国子学出来的李义府反而走在最面前,直接担任监察御史,这些还带着稚气的面孔让许多人心里多了思量。

    太子如今羽翼颇丰,裴行俭、颜善、李晦等一众勋贵家嫡系子弟围绕其左右,大家都知道,这些都会是太子将来的班底。

    ......……

    元日一过,各个衙门开始慢慢的有人来当值,替换过年还在值守的同僚。

    这一年,颜白除了去了一趟长安给李二以及各家拜年,剩余的时间都在仙游,香胰子的生意很好,存货全部卖光,订单排到今年的年底了。

    二囡已经在开始挑选可靠的商贾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初三这日,少府监所有官员都开始在楼观学的大阶梯教室开会,没有官员敢觉得这个时间突兀,来了之后反而有许多危机感。

    因为,这一次的官员里面多了好多生面孔,虽是八品的官职,但没有人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仙游那一片只适合种西瓜的沙地里响起了阵阵雷声的时候,长安知道这个消息的各家家主骑着马,迎着寒风快马加鞭的来到仙游。

    开始的时候只有尉迟敬德,等消息传开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几乎每家能主事的人都来了。

    他们得知,颜白在沙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试验火药。

    等李二也急冲冲地赶来的时候,仙游整个县到处都是府兵,仙游也彻底地戒严,少府监不为所动,一切都按部就班。

    一排排炮车摆开,每发射出一枚炮弹,都会有数人快速的走出来,有的在细细观察铜管子,有的则在快速地用步数丈量距离。

    待他们把数据写在本子上之后,下一个炮车发出轰鸣,然后一群人又冲了出去。

    二十多发炮弹发射完毕之后,炮车被匠人拆卸成各个部分,然后放到驴车上。

    一声声吆喝,队伍就消失在南山里。

    楼观学被戒严了,大阶梯教室里面坐满了三省六部的高官。

    颜白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再一次当起了讲课的先生。

    他要不解释一下,怕是他们回去后都睡不着,所以,颜白要把自己做什么说清楚,颜白潇洒的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

    实验,威慑!

    “诸公,受惊了!实不相瞒,小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和陛下商议好了,只想把我大唐无双的利器拉出来实验一下。

    所以这两日也仅仅是实验,收集数据,进行调整,然后创造出更强,更厉害的,更能保护我大唐的利器。

    当然,长安也安置了一部分已经调试好了的。

    咱们大唐已经安静很久,很多人都以为咱们大唐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所以是时候发出点声音来,也好让某些宵小好好的把嘴巴闭上。”

    颜白扫视了众人一点,笑道: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以钝示人,以锋策己,这是我们大唐的本事,所以没事的时候要拉出来给人看看,不然别人就会以为我大唐很好欺负。”

    李二满意的点了点头,颜白的说辞很得体,颜白把他说的新气象理解的很透彻,他很满意颜白这两日的所作所为。

    其实颜白理解的一点都不透彻,颜白是想让所有人都习惯爆炸声,然后在顺理成章的推出鞭炮,烟花而已。

    没有这两样,这年过的可真没有感觉。

    好在,火药这东西已经不需要遮遮掩掩了,鞭炮和烟花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来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也是颜白唯一上心的事情

    不然,说什么也不会初三就把少府监众人拉过来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