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菜一个汤,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圆形木桌之上,而让程欢最为好奇的是在圆桌之上还摆放着一个倒扣的木盆。

    虽然虽然觉得那里放上一个木盆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程欢却没有主动提及,而是解释道:“马总你说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哎呦哎呦,我在西山省呆了十几年,虽然那里的特色美食很是诱人,不过西山菜不入流,上不了台面,再加上我有喜欢吃,所以找了几个鲁菜厨子。”马总笑着将程欢驾到了桌子旁边继续说道:“人无癖不可与之交,我好吃,长乐镇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些菜总归是吃,吃不完也是打包给我手下的员工带回去。”

    程欢落座之中,有些谨慎地扫视周围,官场之上,最能够拉近关系的便是酒局,但是最容易坏事依旧是酒局。

    三五杯酒下肚,可以拉近关系,却也容易过于亲近,若是商人和商人拉近关系理所应当,可是商人若是与官员拉近关系恐怕容易另当别论。

    “程主任,你来杯这个?”马双恒拿起一盏黑色玻璃杯轻声说道:“这是西山省最有名的特产,醋膏。”

    程欢摇摇头:“我还真有些喝不惯。”

    “别说是您了,那时候就连我也喝不惯,头三天我沾染上一点点就只觉得后槽牙都是软的。”马双恒砸吧砸吧嘴道:“后来没办法,想要做生意就要入乡随俗,您说是不是。”

    “这倒是。”程欢肯定道。

    “入乡随俗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要做起来真是难,我从小在地里长大,哪有什么午睡的习惯,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人家都午睡。”马双恒别有深意地说道:“想要入乡随俗,就要尝试学习人家的生活习惯,现在可倒好了,我每天中午都要睡觉,晚上必须来一杯醋膏。”

    程欢只是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说道:“马总,您的事情我了解了,我会联系土地资源管理局,如果当时有什么业务出入,我肯定会替您仗义执言,不过人家要是有证据,恐怕我就只有爱莫能助了。”

    “这是当然,程主任,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您的为人这段时间我也有所耳闻,您是外地人,我还是那句话,入乡随俗,才能够和弟兄们打成一片。”马双恒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弟。

    小弟俯下身子猛然掀起来桌子上的木桶。

    红灿灿的一片,那是一座用钱堆砌起来的小山丘。

    崭新崭新的一摞摞万元红色大钞整整齐齐摆放在程欢面前,最起码有二十万。

    “马总,您这是什么意思?”程欢眉头紧皱道。

    马双恒嗦了嗦自己大拇手指上的汁水,踱步来到程欢身边笑呵呵道:“程老弟,现在是私人场合,咱们不谈职务。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入乡随俗了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铺垫,程欢双手入怀一脸好奇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您是我朋友,就这一句话足以!”马双恒拍了拍程欢胸脯说道。

    “朋友可以交,不过这个钱我还真不能要。”程欢起身离开,甚至没有一点犹豫。

    走到门口还不忘提醒道:“马总,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

    以为马双恒会拦住自己,却没有想到铸造厂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变化。

    马双恒看着程欢漠然离去的背啧啧说道:“这小子还真有几分定力,去和丁董事长说一声,我这里失手了。”

    来时的路坦坦荡荡,可是回去的路却显得有些坑坑洼洼了。

    “早知道还不如骑着自行车过来。”程欢打开手机照亮回去的路。

    乡间小路两边种满了水稻,偶尔还能够听到鱼塘之中翻涌起来几朵水花,那是水稻鱼翻身打滚的声音。

    头上明月皎洁,原本以为今天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是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忽然头套猛然落下,程欢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一黑,自己原本还想要在挣扎一下,随后便感觉背后疼痛一阵,下一秒程欢便昏了过去了。

    “嘿嘿嘿,醒醒,醒醒。”充满爱意的手掌不断抽打在程欢脸颊之上。

    “你们是干什么的?”程欢挣扎着左右摇晃,却不曾想挣扎半天却是无动于衷,几条粗壮的麻绳将自己紧紧缠绕起来。

    “别叫唤。”一名头戴狗头面具的壮硕男子站到程欢面前说道:“就你叫程欢?”

    “你们是谁?”程欢恶狠狠盯着狗头面具说道:“我应该不认识你们吧。”

    “小子,找你还真不容易,你最近在长乐镇可是声名鹊起。”狗头面具男人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没想到,一个刚断了奶的小娃娃。”

    “我右侧口袋里面有五百块钱现金,右侧口袋里面有一部手机,这些都给你们。”程欢不慌不忙道:“如果还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家里或者朋友打电话。”

    狗头面具男人闻听此言大笑了起来:“程欢,程主任,你该不会是拿我们兄弟当要饭的了吧,我们脑子有毛病?出来一趟就是为了这三五百块钱?”

    “那你们想要什么?”程欢反问道。

    原本大笑的狗头面具男却忽然阴沉了脸:“当然是要你的命运。”

    “咱们之前有仇恨吗?”程欢道;“我来长乐镇半个月,别说仇家了,就算是朋友都不见得认识。”

    “咱们之间无仇无怨,不过我们兄弟做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生意。”

    说着狗头面具男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小刀,开了刃的小刀轻轻划过程欢脸蛋。

    “不过,杀人的事情我们兄弟也不想沾染上,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从这份文书上签上字,今天晚上的事情咱们就都心照不宣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狗头面具男朝着伸手勾了勾手指头,一份空白文件便被拿了上来。

    “看起来你们的主子很识货啊。”程欢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