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尼,你是个成年人了,你需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詹姆斯戴号蒸汽船上,一个衣着朴素,身材高大而又健壮的中年人正厉声训斥着他不争气的二儿子科尼。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纽约船王,“海军准将”,美国历史上的第二大富豪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

    科尼的衣着十分考究,一身黑色的丝绸领带、白色的波纹绸马甲、黑色的外套,外加羔羊皮手套。同他衣着朴素,不修边幅的父亲形成鲜明的对比。

    叛逆的科尼漫不经心地听着父亲的训斥,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习以为常。

    “从我的小学到中学,您作为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在我长大后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范德比尔特有三个儿子,二儿子科尼利尔斯·耶利米·范德比尔特是最不争气,最让人不省心的一个儿子。

    “我早应该想到,港口是一个让人堕落的地方,当初我就不该将你送到圣弗朗西斯科,谁能想到你会在那里沾染上赌博这种恶习。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要在圣弗朗西斯科赚够二十六万美元,偿还你在纽约欠下的赌债,你欠下的那些赌债,我一分钱都不会帮你还!”

    一年前,范德比尔特给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一支现成的小船队,以及五万美元的现金让他到圣弗朗西斯科历练。

    希望这个游手好闲的小子能够明白多劳多得,自食其力的道理,而不是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结果却事与愿违,事实证明,科尼赚钱的本事没有,花钱的本事倒不赖。

    仅仅两个月就将五万美金在赌场挥霍一空,带来船也被他贱卖了,最后两手空空地回到纽约继续流连于纽约的各大赌场。

    18岁本是人生美好的开始,而科尼却选择了走向堕落。

    “留在圣弗朗西斯科创业可以,但您必须满足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除了纽约的赌债,我在圣弗朗西斯科还欠了六万美元的赌债,赌场属于一个叫布兰南的家伙,此人极为心狠手辣,您若是念及父子之情,就替我还了这笔赌债。否则我在圣弗朗西斯科活不过三天。”

    “布兰南死了,现在圣弗朗西斯的赌场属于一个叫梁耀的家伙,他和你一样大,就已经是加利福尼亚的百万富翁了!十九岁的百万富翁!”

    范德比尔特也是在不久前才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还在尼加瓜拉的时候就收集到了关于加利福尼亚出现第二个年轻的百万富翁信息。

    没想到他还没到加利福尼亚,这个年轻的百万富翁就击败了布兰南。

    他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只用了五个月击败对手,成为加利福尼亚唯一的百万富翁,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范德比尔特很是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没有能力如此出众的儿子呢?

    或许他只能将范德比尔特家族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尚未成年,聪明伶俐的小儿子身上了。

    在他看来,他的大儿子威廉·亨利·范德比尔特资质平平,不适合经营产业,更适合守着农庄安稳地度过余生。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的两个女婿倒是能力出众,可是女婿,毕竟只是女婿,不是自己的儿子。

    “布兰南死了啊!”

    科尼在得知布兰南已经死了的消息后,高兴的拍手称快。

    “您能不能再给我一万美元?”

    “你得先告诉我你要用这一万美元干什么。”

    要是科尼能将一万美元用于正途,他愿意再给科尼一次机会。

    “创业!我输给布兰南六万美元不是因为我赌术不精,而是因为布兰南出老千!无论是玩蒙特牌戏、法罗牌、轮盘赌我就没赢过!”科尼的语气非常笃定。

    “现在赌场易主,我想赌局一定会变得公平!给我一万美元,不出三天!我就能赢回二十六万美元用来清偿我在纽约的赌债!”

    范德比尔特抡起手中文明杖,狠狠地教训了科尼一番。

    科尼连滚带爬地跑进船舱,寻求姐姐露易丝的庇佑。

    “他就是被你们这些姐姐宠坏的!”

    见露易丝拦在科尼面前,范德比尔特只得悻悻作罢,收回挥在半空中的文明杖,离开甲板,回到船长室中。

    范德比尔特刚刚回到船长室,他的女婿克拉克就敲响了船长室的门。

    克拉克于1848年4月13日的晚上,迎娶了她的六女儿玛丽亚·路易丝·范德比尔特,成为了他的女婿。

    起初范德比尔特并不中意这个女婿,克拉克生于1815年,在他看来,克拉克的年龄与露易丝并不匹配。

    外界也盛传此人是势利眼中的势利眼,又是律师出身,追求露易丝是觊觎范德比尔特家族的财富。

    不过最终,范德比尔特还是排除了这些顾虑,同意了这门婚事,克拉克对露易丝的执着以及出众的个人能力打动了他。

    范德比尔特家族确实也需要一些有能力人,而不是他儿子这样的饭桶。

    “岳父,这是有关梁耀的所有资料。”

    克拉克对范德比尔特的态度极为恭敬,恭敬中带着几分畏惧。

    “黄金、矿业、银行、地产、建材、餐饮、甚至包括航运,他涉足的产业远比他的对头布兰南要广,有这么多产业支撑,他能打败布兰南,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看完克拉克整理完的材料,范德比尔特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

    “岳父,您真的打算让科尼在圣弗朗西斯科置办矿业公司?”

    “就算我想,科尼也没有这个能力。”范德比尔特苦涩一笑。

    “斯托宁顿铁路公司更换新机车的事情可以暂时缓一缓,但从纽约通往圣弗朗西斯科的航信必须尽早开拓,刻不容缓。美国的领土已经延伸到了太平洋,东部的美国人需要到加利福尼亚去,尔加利福尼亚的黄金也需要运出来,加利福尼亚是美国的未来,处处充满了商机,谁能最先开拓出这条航线,谁就能占据先机。

    克拉克,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最赚钱的两种方式吗?”

    “垄断,信息差。”

    面对老丈人的考校,克拉克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抢占先机就是信息差的一种,当初我让科尼到圣弗朗西斯科就是希望他能够抢占先机,躺着赚钱,只可惜他太不争气了,实在有辱吾族之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