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和范德比尔特一行人走后,邓文启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对身边几个持枪的华人护矿队队员沉声说道。

    “将那几个疑似藏金的鬼佬矿工都给老子押上来!”

    四个战战兢兢,神色惊恐的白人被带了上来,他们分别是两个美国人,一个法国人,还有一个西班牙人。

    邓文启在矿上待了好几个月,谁心里有鬼,谁心里没鬼,他多看几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心虚的人很难逃过他那双像秃鹫一样锐利的眼睛。

    “邓四爷,人都带上来了,怎么处置?”为首的护矿队队员问道。

    “他们藏的金子找到了吗?”

    邓文启冰冷的眼神扫过被带来的四个鬼佬矿工。

    刚才是因为梁耀带了鬼佬客人来,他才没处理这四名涉嫌藏金的鬼佬矿工。

    现在梁耀带范德比尔特等人走了,他自然也就不必对这些藏金之徒客气。

    “身上没搜到,这几个鬼佬嘴巴严实着呢,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护矿队队员摇了摇头说道。

    “按老规矩办。”邓文康淡淡地说道。

    护矿队队员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喝令那四个涉嫌藏金的鬼佬矿工把衣服裤子全部脱了。

    刚进矿的法国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迟迟不肯脱衣服,护矿队队员也不和他客气,直接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他剥了个精光。

    这些鬼佬矿工脱掉衣服之后,华人护矿队队员厉声喝令他们蹲下。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在看到华人护矿队队员手里的枪后,这四个白人矿工还是咬牙蹲下了。

    邓文启不慌不忙,搬了凳子在他们面前吃起了葡萄,处理这种事情他很有经验。

    不要说把金子塞进菊花里,就算是吞进肠子里他也有办法把金子取出来。

    一个美国佬表示自己蹲的腿酸,想站起来缓一缓,很快挨了两枪托,继续老老实实地蹲下了。

    不多时,地面上很快出现了三坨被屎包裹起来的黄金。

    “日,这些鬼佬的屁股眼可真大,这块狗头金少说也有两盎司重,这也能塞进去?”

    一个华人护矿队队员忍不住惊呼道。

    “这些鬼佬真他娘的贪,咱们矿上包吃包住,又没其它开销,老老实实干上一个月,三盎司黄金不就有了么?非要涉险藏金。”

    另一个华人护矿队队员说道,这已经是这个月发现了第六起藏金事件了。

    十五个藏金的矿工,无一例外都是白人。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踏踏实实挣钱不好么?非要把命搭进去。

    邓文启早已见怪不怪,不要说两盎司,三四盎司的黄金他都见鬼佬往菊花里塞过,也不怕被撑死。

    三个藏金的白人见事情败露急忙求饶,邓文启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找个废弃矿坑,将这三个藏金的鬼佬埋了,有人问起来,就说矿坑出现了塌方,他们被埋在了里头,开矿嘛,哪有不死人的。”

    几个华人护矿队队员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将三个藏金的白人驱赶到废弃的矿坑。

    邓文启笑容可掬地将没有藏经的一个美国佬扶起来。

    那美国佬惊魂未定,吓的浑身发抖。

    邓文启用他带着浓重粤味的英语对那美国佬说道。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护矿队的一员了,护矿队需要你这么诚实的人。”

    听说能够加入护矿队,那美国佬喜出望外,刚才被殴打带来的疼痛感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进护矿队,挨一顿打也值得,至于被扒光衣服丢掉的尊严,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尊严这东西在金矿区这种地方压根不存在,每天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溜溜地进来,再光溜溜地出去。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您邓先生,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呐。”那美国佬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急忙想邓文启道谢。加入护矿队,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美事。

    当矿工又苦又累不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下矿。每个月能够得到的黄金也不过三盎司,

    而护矿队队员就要轻松许多,每个月的工资还比他们这些普通矿工多出整整一盎司黄金。

    不过香山黄金矿业公司的护矿队队员基本都是华人,白人想要加入护矿队非常困难。

    话分两头,正当邓文启处理私藏黄金的白人矿工之时,梁耀已经到了萨克拉门托的美洲银行分行所在地。

    邓家兄妹中最聪慧的两个是邓文禹和邓莹,都被他委以重任。

    邓文禹在圣弗朗西斯科负责招待所接待抵达圣弗朗西斯科的中国移民,而邓莹现在是美洲银行的副行长,兼萨克拉门托分行的行长。

    几个月来,邓莹的变化很大,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胆小少女,变得落落大方而又自信。

    “让表哥看看,咦,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上一次见邓莹,邓莹的头顶只能够得到他鼻尖,这次见邓莹,邓莹的头顶直接够到了他的眉毛,这让梁耀大感意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邓莹扑哧一笑:“穿了洋人的高跟鞋,故而显高。”

    梁耀上下打量着邓莹的装扮,一袭带着碎花图案象牙色的连衣裙,上身披着薄薄的淡蓝色小马甲,整个加利福尼亚着装如此前卫的华人女性恐怕再难找到第二个。

    “二舅和二舅娘管不住你了?”梁耀打趣道。

    “我爹自个儿都剪了辫子穿起了洋人的衣服,凭啥管着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邓莹巴眨着眼睛看着梁耀说道,“就算我爹想管我,还有表哥给我撑腰啊,表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别贫嘴了,干正事,带这几位贵客去金库看看。”梁耀点头笑道。

    邓莹熟练地使用英语和几人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绍。

    这让范德比尔特等人感到十分诧异,美国女性的地位虽然放眼全球也不算低。

    但这个时代的职业女性也不多,女性在就业方面还是饱受歧视,除了纺织厂、服装厂等地工厂对女工的需求量比较大之外。其它行业,尤其是金融行业几乎见不到女性的身影。

    “你好邓小姐,我叫科尼,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性,不知今晚是否有幸和您一起共进晚餐?”

    科尼的痴痴地望着邓莹,紧紧握着邓莹带着手套的手不肯撒手。

    “科尼先生......你弄疼我了......”邓莹感到十分尴尬,她再前卫,也没前卫到能和刚刚认识的陌生男人一起吃饭的程度。

    “皮又痒了是不是?”

    科尼的行为让范德比尔特感到有些丢人,范德比尔特抡起文明杖敲开了科尼的手。

    伊丽莎白急忙上前替科尼向邓莹道歉:“对不起,邓小姐,我哥哥他是一个十足的讨厌鬼。”

    美洲银行的萨克拉门托分行防卫之严密比起总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银行的护卫人数比圣弗朗西斯科的总行还要多。

    由于萨克拉门托地近黄金产区,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黄金入库。

    各个淘金公司的武装护卫们有押运着黄金在银行门口排着长队,等着把黄金兑换成更安全方便的黄金券,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将黄金取出来。

    目前美洲银行还是加利福尼亚地区唯一的银行,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唯一小插曲就是此前布兰南为了和梁耀进行竞争,曾短暂地在圣弗朗西斯科开办过一家银行。

    不过布兰南的银行随着布兰南家族的覆亡也被美洲银行给吞并了。

    邓莹从小提包里掏出一串银行金库大门的钥匙,依次打开了银行金库的三道铁门。

    银行金库的大门被打开后,里面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几条细细的光线从通风孔洞里照射进金库。

    “点灯。”

    梁耀下令将金库内的鲸鱼油灯点亮,以提供照明。

    灯光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码放整齐的大金砖。

    金库内的金砖每一块都是按照25kg,也就是803.794507金衡盎司的规格进行熔铸的。

    梁耀之所以熔铸这么大的规格的金砖一是为了方便统计运输,而是为了防偷。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方便运输统计,在加利福尼亚,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打他黄金的主意。

    在看到黄金的一刹那,所有人都为之窒息,包括范德比尔特也不能免俗。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虽然也是东部巨富,但他们的资产包括了厂房、土地、设备等固定资产。

    这些人里,除了范德比尔特能比较轻松地拿出几百万美元的现金外,其余的人银矿存款撑死也就一两百万美元。

    而金库里的金砖,一块的价值就是25000美元左右。

    所谓的百万富翁,也就值金库里的40块金砖。

    而这样的金砖,梁耀光是在萨克拉门托的美洲银行分行就有523块。而且这个数量每天都还在增加。

    “哦,这刺眼的光芒,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震撼!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黄金,但却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黄金!”

    “天呐,我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范德比尔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

    光是这一个分行金库的黄金储量,足以让梁耀跻身千万富豪俱乐部行列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这个小富豪的资产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这些都是你的?”

    范德比尔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的黄金照耀下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此时此刻,他的心也如同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他要是有这些黄金,何愁打不败航运业上的竞争对手,何愁铁路公司不能新建新的火车站,铺设新的铁轨!何愁股票......股票还是算了,现在纽约证券交易委员会里面股票股股都跌的不成样子。

    这个金库里的黄金甚至足以挖通一条贯穿中美地峡的巴拿马运河!

    英国巴林银行和法国法兰西银行对巴拿马运河项目的评估是需要11231021.14美元才能完成这一伟大的工程!

    当然,范德比尔特也知道这个精确到美分的造价是巴林银行和法兰西银行瞎几把乱估的,因为他们料定此时美国没有任何一位富豪有当初拿出一千万美元修筑巴拿马运河的能力。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包括他范德比尔特也没有这个能力,他在各大银行的存款加起来大概有八百多万美元,距离巴拿马运河的造价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范德比尔特在想,如果他有这么多黄金他将做些什么,他的思绪很快混乱了起来,因为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航运!铁路!金融!他全都想要做!

    不仅是要做,他还想成为这些行业的主宰!

    他承认,这些黄金太多了,多到令他这个富可敌国的海军准将都心动了。

    资本家不是不爱钱,而是更爱大钱。

    “我也希望这些黄金都是我的,不过很遗憾,这个金库里真正属于我的黄金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梁耀摇了摇头,“这些黄金大部分是其它淘金公司的存放在我这里的。”

    “不要说三分之一,就算是六分之一也比我的全部资产要多!”

    范达泽不争气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他以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今年五十八岁了,拼搏奋斗大半生资产也不足两百万美元,而你还没20岁,资产就已经超过我数倍,我的上帝,你怎么这么不公平!”

    梁耀没有例会范达泽,公平?或许这位范达泽先生想想工厂里月薪不足十美元,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的工人,就会觉得自己是多多么幸福了。

    梁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黄金只需要留一小部分作为储备金,其余的黄金可以用来投资,先生们。”

    听到投资,所有人的眼睛都像饿急眼的狼一般,发出骇人的光芒。显然他们都想从中分一杯羹,这些黄金对他们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范德比尔特也是心中窃喜,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终于露出了他的小尾巴。

    梁耀心里也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守不住这些财富。

    树大招风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他一个华裔手握巨量的黄金,无疑会成为东部财阀贵族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对他下手。

    与其如此,不如和范德比尔特这些后起新贵一起合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够守住他的这些财富,继续做大。

    他也想过韬光养晦,只可惜以他现在的这些财富,他的韬晦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整个美利坚资产过千万的大富豪一只手都能掰扯的过来,虽然他现在不是千万富翁,但以目前他财富的增长速度,最迟今年年底他就能成为千万美元级别的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