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蔚秀居,梁耀和科尼堪堪下车,早在门口等候的邓兰将梁耀拉至一旁,说道:“亲家公来了,亲家公的脸色不是很好。”

    “是北边那位还是南边那位?”梁耀问道。

    “不会是我爹吧?”科尼忍不住忐忑不安地插了一句。

    “是纽约的那位。”邓兰回道。

    “范德比尔特多半是受林肯之托来当说客的。”梁耀很快猜出了范德比尔特的来意。

    听说自己老爹来了,科尼暗暗叫苦:“难怪回来的路上我眼皮一直跳。”

    说着,科尼拔腿就要离开蔚秀居:“你们翁婿二人好好叙旧,我就不奉陪了。”

    还没等科尼的脚迈出蔚秀居大门的门槛,范德比尔特就出现他眼前,阴阳怪气道:“科尼主席,当上储蓄委员会主席后,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认了?”

    “我哪里敢啊,父亲。”科尼虽已年过三旬,在政商两界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在面对范德比尔特的时,科尼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

    “父亲,您来了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好提前迎接您。”梁耀笑容可掬地说道。

    “我可不敢让一国总统专程来迎接我。”范德比尔特冷声说道。

    “您谦虚了,在您从华盛顿出发之前,您可是得到过另一位总统的专程接见。”梁耀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你们翁婿二人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话?”邓兰插口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进了府门到里院说去。”

    说着,邓兰便让仆人关了门,引范德比尔特父子和梁耀向里院走去。

    “你是明白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确实是受总统阁下所托,希望你能够率领西海岸三州回归联邦的大家庭之中。”范德比尔特落座之后开口说道。

    作为一名地道的纽约工业新贵,范德比尔特是联邦政府忠实的拥护者。就政治立场而言,范德比尔特自然是站在联邦政府那一边的。

    “你口中的总统是北方的总统,不是我们的总统。”梁耀问范德比尔特道,“父亲,你看过林肯的就职演说吗?”

    “我受邀出席了林肯总统的就职典礼,总统阁下发表就职演说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范德比尔特说道。

    梁耀对范德比尔特说道:“林肯在就职演说中口口声声说联邦是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分裂是不合法的,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他赢得选举后的所作所为,无一件不是将这个国家推向分裂。

    林肯声称他会行使他的总统权力去收回沦陷的,本来属于联邦的公有土地和财产,并对所谓的沦陷地区征收进出口关税。

    请问此前这些林肯口中所谓的沦陷地区没有按时向联邦政府缴纳关税吗?请问为什么这些所谓的沦陷地区不愿再向联邦政府缴纳关税?这一切,难道全是这些所谓沦陷地区的过错?联邦政府的关税税率,难道是这些沦陷地区制定的?

    还有,林肯口口声声声称在不危及国家主权的情况下,不会采取任何血腥的暴力手段。他们现在对巴尔的摩人的行为,难道还不够血腥暴力吗?”

    林肯一生中有很多成功的演说,但他的就职演说却是例外,是一场比较失败的演说。其中矛盾之处颇多。

    嘴角微微抽搐的范德比尔特沉默不语,他在现场听林肯就职演说的时候,也发现了林肯就职演说的不妥之处。只是当时几乎所有的爱国情绪都被林肯所诱导裹挟,他自然不敢提出他的疑问。

    “林肯还没有来得及对宪法进行修改吧。”梁耀最后又给予范德比尔特致命一击。

    “就算按照联邦政府现行的宪法,我们也有选择脱离联邦的权利。

    林肯说从一般法律和宪法角度而言,他认为由各州组成的联邦是永久性的。在合国政府的根本法中,永久性即使没有明确规定,也是不言而喻的。

    请你回去之后,再当一回信使转告林肯,总统个人一厢情愿的意志代表不了法律。违反美利坚宪法的不是我们,而是他,是你们整个北方。北方只是联邦的一部分,代表不了整个联邦。”

    范德比尔特放弃了说服梁耀,范德比尔特清楚梁耀代表的是整个西部集团。以他和梁耀的私人关系不可能说动梁耀。

    至少他努力过,回去之后对林肯也有了个交代。范德比尔特如是自我安慰道。

    沉吟许久,范德比尔特终于开口说道:“你巧如舌簧,我说不过你。华盛顿在你的部队里服役,我希望带他回纽约。”

    伊丽莎白是梁耀的妻子,科尼唯梁耀马首是瞻,又在美洲共和国中担任要职。范德比尔特自知这两个孩子他是没办法带走的。

    范德比尔特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华盛顿带回纽约,带回到自己身边。

    “华盛顿是个成年人了,他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们都无权决定他的人生。”梁耀对范德比尔特说道,“父亲,您对子女的控制欲太强了。”

    华盛顿跟随梁耀参加过实战,参加过第二次福寿膏战争和第二次美墨战争,作战勇猛,是梁耀手下的得力干将。现在华盛顿是刚刚整训成军的机枪团团长。梁耀自然是不希望放走这位心腹爱将。

    范德比尔特是个成功的商人,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由于范德比尔特的性格问题和控制欲,他的三个儿子和范德比尔特的矛盾都比较尖锐。

    华盛顿自从到梁耀的部队服役以来,从来没有回过一次纽约。说明华盛顿是不喜欢他的这位父亲,更倾向于留在军中效力的。

    “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范德比尔特愤然起身离席,找外孙去了。

    “父亲就是这样的性格,强势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范德比尔特离席后,伊丽莎白对梁耀说道。

    “我知道。”梁耀说道。

    “法国领事等候已久,你快去见法国领事吧,父亲这边我来应付。”伊丽莎白替梁耀整理了一番衣服,说道。

    梁耀点点头,穿庭过廊,来到会客厅,会见了法国领事勒戈夫。

    “抱歉,勒戈夫领事,让您久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