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或者说王月儿,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想到自己差点被亲弟弟杀了,她也是一阵后怕。

    她起身后伏地叩拜,感激不已道:

    “多谢世子爷让妾身与弟弟亲人团圆,妾身愿赴汤蹈火报答世子爷恩情。”

    王月儿瞪了眼还傻愣愣坐在那里的王大山,王大山这才后知后觉跟着跪了下来。

    他虽然已经知道了他与姐姐都是被赵文衍利用,但赵文衍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叶绾对古代的这些大礼很是无奈,将王月儿扶了起来重新坐下,一旁的王大山尴尬地跪了一会儿也自己起来坐下了。

    “不需要这么客气,我只是想跟你了解一点事,问完之后你和你弟弟想去哪都可以。”

    王月儿自无不可,只要找到了弟弟,她出卖赵文衍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叶绾沉吟片刻,想了想从哪里开始问起,才说道:

    “你那天见朱禄恪具体说了什么?”

    王月儿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正因为赵文衍并不算完全信任妾身,所以让妾身与四皇子在天禄坊接洽,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牵连到他的核心产业。

    “那天赵文衍让妾身与四皇子说的是只有两件,一件是摆平刺杀之事,另一件是一个月内除掉世子爷您。

    “妾身也不知为何四皇子会听赵文衍的话,赵文衍只跟妾身交代对四皇子说‘凤凰山’他就明白了。”

    凤凰山?

    叶绾并不知道凤凰山在哪里,但可以肯定赵文衍在这里藏了不小的秘密,才会心甘情愿为赵文衍做事。

    “那高远忠呢?为什么会帮着他?”

    王月儿轻轻笑了声道:

    “世子爷还记不记得您从妾身身上搜到的黄铜钥匙?”

    叶绾当然记得,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问而已。

    “哪怕是身居高位的公公,身体残缺之人总是渴望死后完整的。”

    叶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竟然把那东西藏到银号了?

    而且高远忠的宝贝为什么会落到赵文衍手上?

    王月儿自然能看出叶绾的疑惑,但赵文衍只是把那东西交给她,待事成之后再给朱禄恪,赵文衍是怎么得到的她就不清楚了。

    “密语是什么你知道吗?”

    王月儿摇了摇头,赵文衍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叶绾也不失望,继续问道:

    “你知道赵文衍名下还有什么产业吗?”

    “妾身知道的并不多,在京城,除了天禄坊以外,他至少还有一个赌坊、两个酒楼和一个青楼,都是专门用来打探和传递消息的。”

    叶绾挑了挑眉,反问道:

    “青楼?”

    王月儿正准备说话,王大山却在一旁插嘴道:

    “这有什么稀罕的,主子一向喜欢在青楼地下设置场所培养暗卫。”

    叶绾“啧”了声,突然想到她是不是可以借由查探赵文衍的势力去青楼逛逛了?

    燕瀛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她的吧?

    叶绾有些跃跃欲试,饶有兴趣地问道:

    “京城里的是哪个青楼?”

    王月儿讪讪地看了一眼叶绾,道:

    “就是您之前去过的那个。”

    百花阁?

    叶绾陷入了沉思。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京城里的青楼大大小小不说有一百也有小几十,怎么她去的那一个就偏偏是赵文衍的还是王月儿知道的那个呢?

    叶绾发出了成年人的叹息,她果然是才是主角吧,燕瀛父母双全所以只能是个配角,她穿了过来又符合某点孤儿院的主角配置,很合理。

    “那锦瑟姑娘也是赵文衍的人咯?”

    这个王月儿就不清楚了,就这些产业还是她这些年悄悄查探的结果。

    她看了一眼王大山,王大山这些年被赵文衍当作暗卫培养,哪怕和她一样是边缘人物,知道的也应该更多才对。

    王大山抿了抿唇,垂眸道:

    “一般来说头牌都是主子的人,但也有例外,我姐姐不就是那个例外?”

    王月儿白了他一眼,这叫什么例外?

    叶绾暂时是想不到要问什么了,只道王月儿和王大山在府中多住几日,她找个时间问问燕瀛再说。

    ……

    文远失魂落魄地离开御书房后并没有立刻出宫,他走到了御花园的一座假山后面,绝望地低声道:

    “完了,都完了。”

    另一旁传来一道颇为不耐的声音:

    “怎么成了这副德性?发生了什么?”

    文远背靠着假山,一回想起圣上的诏令,他就无所适从。

    “燕瀛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人更摸不透了,他设计陷害我,五年内不得入仕……我的前途都毁了……”

    “废物!”

    假山另一旁的人正是朱禄恪,本以为这些年文远与燕瀛相交甚好,是个很好用的钉子,没想到这就废了。

    朱禄恪眸光微沉,那个神秘势力也要除掉燕瀛,燕瀛到底做了什么?

    “你给我打起精神!这算什么?等我登顶那个位置,你还怕没有前途不成?”

    文远用力锤了下假山,没错,他如今只有牢牢抓住四皇子,扶持他得到那个位置,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殿下,有一件事很奇怪。”

    “说。”

    冷静下来的文远想起来自己被抓时那些人说的话,缉拿燕瀛被刺杀一案的可疑人员……

    “赵文衍的宅院被圣上的人严密看管,他们说是为了燕瀛被刺杀一事,可这和赵文衍有什么关系?”

    朱禄恪对此并不意外,他听说了燕瀛指证赵文衍刺杀他的事情,虽然元顺帝有意隐瞒,但当时殿上还有其他官员。

    “是燕瀛指证了赵文衍,哼,他终于也怀疑那傻子了。”

    让他不解的是,那个女人让他摆平刺杀一事,是和赵文衍有什么关系吗?

    他喃喃道:

    “这赵文衍究竟是何人物?”

    这也是文远想不通的,赵文衍他们调查过很多次,都没查出什么破绽。

    文远当初怀疑赵文衍,也只是因为赵文衍的身体过于结实了,并不像是一个常年不训练的傻子所能具有的,秉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才试探一下而已。

    朱禄恪冷哼一声,狠厉道:

    “我会派人继续查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准备叶家的赏花宴,燕瀛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