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婆子见到这情景脸上的震惊比苏棠还要多。

    她自幼就在大户人家里当仆役,知道的事比苏棠多得多。

    虽然她不知道世子爷为什么在外面置了一间府邸,但这府邸不比侯府差,里里外外忙的人又都是世子爷身边的亲信。这府邸对于世子爷来说肯定不一般,不像是用来安排外室用的。

    现在又让书剑把府邸里的公账和大小事都交给苏棠打理,其实就是把掌家权给了苏棠。

    什么人能掌家,管理中馈,那是一府主母才能做的事。

    现在苏棠除了不是世子爷名义上的正妻,她手中掌握的权力与正妻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乔婆子心中惊了惊。

    世子爷把中馈给苏棠,难道是想让苏棠当他的正妻?

    几秒钟后,乔婆子又在心中立马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世子爷是什么身份,苏棠又是什么身份,世子爷就算再宠再看重苏棠也不会把正妻之位给她,可能只是看中苏棠管家的手段罢了?

    一定是这样。

    苏棠可没想乔婆子想的这么多,她只觉得陆照寒是在压榨她。

    她自问有这个能力,但是凭什么给陆照寒打白工。

    她决定躺平。

    进了新府邸自己的房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一应家具俱全,床都铺好了,衣箱衣柜里都是各色新衣,根本就不用苏棠从东跨院里把行李收拾出来。

    卧房内还放置着冰鉴,房间内凉爽舒适。

    若不是知晓苏棠的身份,跟着进来的乔婆子都要以为这是侯府世子妃的卧房。

    乔婆子只是把从东跨院里带出来的一些重要物件安置了而已,总共没几样,多半是苏棠常用的物件。

    苏棠知道没了逃跑的机会,又不想干苦工,干脆直接回房间躺平休息。

    次日,丑丫赵婆子上午来给苏棠请安。

    却发现苏棠住的院子冷冷清清的,两人脸色顿时异样,等进了房间,却发现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母女俩顿时骇然。

    赵婆子慌了神,倒是丑丫竟然比赵婆子还镇定些。

    她道:“娘,先别急,许是姑娘有事不在院子里,我们先去寻香豆或者乔婆子问问,她们一定知道。”

    不能说话的赵婆子连连点头。

    母女俩立刻转身去寻人。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们也没找到乔婆子,问了院子里的旁人,也都说不知道。

    香豆被苏棠放了假,回了父母那里,丑丫赵婆子出不了东跨院,没法在短时间内找香豆问情况。

    赵婆子朝着女儿比划:我们现在怎么办?

    “娘,我们去找世子爷!”

    于是,母女俩一起去了东跨院主院,主院门口有护卫守着,两人险些磨破了嘴皮子,护卫才答应进去通报。

    没多久,两人进了主院,见到的却不是陆照寒,而是杜松。

    杜松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世子爷马上大婚,苏姑娘已经先被送出府了的,怎么?难道你们也要跟着一起出府?”

    什么?姑娘已经离开了侯府?

    她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母女俩能知道就怪了,丑丫赵婆子为了与苏棠拉开距离,现在每三日才出现在苏棠的院子里请个安。

    丑丫连忙摇头,“我们是东跨院的下人,自是跟着世子爷的,世子爷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杜松点点头,“马上就是世子爷大婚,忙乱的很,现在没时间安排你们,你们不要裹乱就行,等大婚后,自有世子妃掌管东跨院。”

    “是,多谢杜松总管提点。”

    母女俩立刻行礼离开。

    出了东跨院主院,母女俩由惊转喜。

    这下她们不但甩脱了苏棠,还能休息,而且彻底在东跨院站稳了脚跟!

    若是苏棠日后还能有回侯府东跨院的机会,怕是都要求到她们面前来!

    大婚前一晚,安远侯府正院花厅内气氛凝滞。

    坐在上首的安远侯和安远侯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跪在下面的几名亲信更是喘气都不敢大声。

    突然安远侯将一只茶盏砸在了这些亲信面前。

    茶盏里的热茶溅了出来,弄脏了亲信们的衣摆,这些人哆嗦着身子都不敢躲一下。

    “不是让你们隐藏产业,怎么侯府产业真被那个逆子拿走了一半!”安远侯怒吼道。

    几名亲信有口难言,世子爷手段强硬,他们根本就没有隐匿产业财产的机会……

    以前这位世子爷在侯府中不声不响的,也从不管侯府产业钱财之事,哪里想到真动起手来这般心狠手辣、手段多诡……让他们防不胜防。

    其实这次侯府产业不止被世子爷拿走了一半,可能都要占上七成。

    包括一部分安远侯这些年好不容易隐藏的一些资财,这些连侯夫人都不知道。

    当然这个时候侯爷也不敢告诉夫人。

    不然侯爷如何会发如此大火。

    又过了半刻钟,侯夫人才开口,“好了,明日是烨儿大喜的日子,你们都跪在这里做甚,自去领罚便是。”

    这些亲信听了侯夫人的话,立刻起身,恭敬给夫妻二人行礼,后退着出了花厅。

    侯夫人已经将陆照寒母亲的嫁妆返还,她还不知道安远侯的真正损失,她故作大方的劝道:“好了侯爷,产业没了可以再置,咱们烨儿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明日就是烨儿大婚,你这个的做爹的可不要再板着一张脸了,不吉利!”

    安远侯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个时候又不敢把真相告诉妻子,只能苦中作乐颔首。

    其实,他的钱财产业被陆照寒分走了七成,其中又有一成贴补给了妻子,补偿她失去了陆照寒母亲的嫁妆。

    剩下两成,儿子大婚,他已经提前将一成给了儿子作为成婚的贴补。

    如今他手中只剩下一成罢了。

    这些还有一大部分要用于他手下军兵的补贴。

    平日看他好似风光无两,手下都是军兵统帅,可想要维持他手中的军兵,哪里都要花银子。

    光靠朝廷给的那点银子,哪能让他的手下服服帖帖。

    他手下军兵的花费,他每年都要贴补小半。

    被陆照寒拿走了那些,安远侯是真的变得手头拮据了。

    不然的话,他怎会发如此大火。

    若是想维持军中开销,怕是侯府日后的日子得勒紧裤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