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无语道:“我不饿,你吃吧。”

    说是这么说,陆照寒用饭的时候,苏棠还是陪在他身边,跟着吃了点。

    这么一吃,苏棠更后悔了,这处驿站看起来不起眼,但做的饭食着实不错,菜大多咸鲜口的,别有一番风味,可惜苏棠吃不了太多,每样菜只尝了两口,喝了半碗老鸭汤。

    倒是陆照寒舒爽的用了两碗饭,比平时吃的都多。

    在驿站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一行人就起床出发。

    如陆照寒说的那样,苏棠的行李确实是齐整的,什么都不缺。

    早上香豆送了一身低调的家常衣裙来,苏棠上马车的时候,香豆还拎上来一只食盒。

    食盒里是驿站厨子做的点心和几样耐放的小菜,是给苏棠在路上吃的。

    今日陆照寒与书剑等人一起骑马,于是香豆乔婆子就在马车里陪着苏棠。

    香豆正在向苏棠抱怨,她走的如此急,不知道家里人知不知道。

    反倒是乔婆子,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多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坐在马车里还有心思给苏棠缝披风。

    苏棠意外发现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的感觉没错,还捣了捣旁边的香豆让她看。

    片刻后,香豆也跟着直点头,非常肯定苏棠的发现。

    香豆好奇道:“乔婆婆,您今日心情怎的这么好?”

    乔婆子猛然被香豆这么一问,整个身体一僵,她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将真正的情绪外露了出来。

    可随即想到与苏棠相处这些时日,苏棠绝对算是一个大方又善心的主子,所以又立刻放松了下来。

    她难得笑着道:“姑娘,老奴一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城,原本想着这辈子就老死病死在京城中了,没想到临到老了,竟然还有出去看看的机会,所以才忍不住高兴起来。”

    苏棠看了乔婆子一眼,虽然她话说的真诚,苏棠却感觉这些话只是借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苏棠也不会变态的要求身边人没有任何秘密,只要无损于她,她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并未深问。

    倒是香豆在一旁感慨起来,“乔婆婆说的也是,若不是姑娘,奴婢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京城。”

    古代交通不发达,很多百姓都不能保证吃穿,更不用说养牛马这些交通工具了,所以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故土,像是乔婆子、香豆这种出远门的经历确实少之又少。

    今天一天,队伍行路速度并不快,中午找了个茶棚吃中饭,吃完中饭,陆照寒还陪着苏棠休息了半个时辰才出发。

    傍晚,天还没黑就在驿站歇下了。

    晚上用完膳,书剑进来寻陆照寒小声道:“主子,我们速度这么慢,怕是在规定时间内赶不到容州……”

    原来他们是打算在半个月内赶到容州,若是要这么快的速度,必须骑马赶路才行,所以陆照寒没打算带上苏棠。

    可到临出发前一天,陆照寒又突然改了主意带着苏棠上路。

    苏棠是一弱女子,带上她,他们速度难免就放缓了。

    按照现在的速度,想要到容州,怕是二十天都打不住。

    陆照寒剑眉微蹙,“先按照这样的速度走两天,两日后我们再加快速度。”

    书剑想了想,只能点头。

    十五日内赶往容州是他们主子之前定下的,其实真要拖延几日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要拖延太久就行。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陆照寒离京两日,卫溪源、叶家才收到信。

    卫溪源扫了一眼身边的常随,话语里满是惊讶,“你说陆照寒离京了?”

    常随路丛颔首,“属下确定。”

    “可知他去了哪里?”

    路丛摇头,“属下只知道陆照寒是从西城门出的城,具体去了哪里却还不知。”

    “赶紧让人去调查,另外派人盯着陆府和侯府,看看有没有什么动作。”

    “是,少爷。”

    叶泰是从信中知道陆照寒已经离京了。

    信是陆照寒让人送到叶泰手中的,只是故意让人延迟了两日送到。

    上次叶夫人带着叶三小姐铩羽而归,回来后与叶泰告状,叶泰虽不满陆照寒的偏颇,却也把妻子女儿说了一顿。

    叶夫人听了丈夫的话也意识到她在陆府太自大了,她虽是师母,却不是陆照寒的亲生母亲,现在连岳母也算不上。

    所以她打算先咽下这口气,带着女儿重新去一趟陆府。

    陆照寒的信刚到叶府时,陆夫人正带着叶芷幼收拾去陆府的东西。

    叶泰快步走进来,扫了妻子女儿一眼道:“不用收拾了,寒儿已经出京两日了。”

    叶夫人手一顿,满脸惊诧,“怎么就突然出京了?难……难道是与我们置气?”

    叶泰瞪了妻子一眼,“寒儿还不至于与你们生气。”

    “那为什么?寒哥哥以前就算是去京郊,也会派人来与爹爹说一声的,怎么这次出京两天了,爹爹才知道。”叶芷幼委屈的问。

    叶泰眉头皱了皱,抿唇并未回答。

    “既是没与我们置气,怎的突然就要出京,也不说一声,夫君,你可知他去了哪里?”叶夫人道。

    这才是让叶泰担心的,陆照寒虽然派人送信告诉他出京了,却未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离开。

    这番做法与以前他看着长大的弟子完全不同,怕是他师母的做法到底还是伤了他,让他与他们叶家有了隔阂。

    叶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有些生气的道:“我哪里知道,我又没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可……”叶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看向满眼担心的女儿,恼道:“他离京总不会还带着那个小妖精吧!”

    提到苏棠,叶大学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叶夫人立马叫来管家,“你去陆府打听打听,看看苏棠在不在陆府。”

    “是,夫人。”

    管家打听完很快就给叶夫人送回了消息。

    陆府现在没有主子,是一位老管家在照顾宅子。

    知道这个消息,叶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叶泰面色也有些阴沉。

    叶夫人恼道:“老爷,你看看陆照寒现在什么样子!我看他还需个教训,这些时日,您也别在朝中帮着他了。”

    听了妻子的话,叶泰心里的天平也渐渐往妻子、女儿这边倾斜。

    年轻人容易骄狂,原本觉得他这个弟子身世坎坷,应该少了这些毛病,却没想到只是还没显露而已。

    他是很看好他这个弟子的,也想亲上加亲,所以叶泰才对陆照寒特别对待苏棠这么有意见。

    毕竟比起弟子,他还是更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希望女儿婚后受罪。

    这样的话,他只能先给弟子一个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