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看看情况,见机行事。别急,我们手中不是还有那个女人?”安远侯低声安抚了侯夫人两句。

    侯夫人犹疑后颔首,两人一同去往花厅。

    期间安远侯特意嘱托了守在周围的人手。

    陆照寒刚回侯府,书剑就带人迎了过去。

    刚到陆照寒面前,书剑愧疚的请罪,“属下无能,让侯夫人把苏姑娘带去了正院。”

    陆照寒阴着脸扫了书剑一眼,“起来,现在可不是你请罪的时候。”

    跟在陆照寒身后的书棋上前一步把书剑拉起,给他使了个眼色。

    东跨院的情况书剑派去通知的人已经说清楚了。

    上午除非是世子爷在,不然几个常随都在都没用。

    除了风凌和杜松,书剑书棋都跟在陆照寒身后,另外还有二十名护卫。

    进府后,陆照寒神色冷沉的往正院大步而去。

    一进入正院,守在正院的侯府护卫们就眼神防备的看向陆照寒,仿佛他不是安远侯府的世子,而是什么上门的仇家。

    以前陆照寒进正院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今日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到花厅门前,守门的小厮如临大敌,立刻进去通禀。

    不一会儿,大顾管家就带着人笑盈盈地迎出来了,“世子爷回来了!快进去,侯爷和夫人都在等着您呢!”

    陆照寒扫了大顾管家一眼,并未说一句话,袖袍一甩,带着人大步往花厅走。

    书棋书剑两人刚要跟上被大顾管家拦住了,“世子爷与侯爷、夫人说话,你们跟进去怕是不大方便。”

    书剑书棋看向世子爷。

    陆照寒脚步微顿,淡淡道:“你们守在门口。”

    书剑欲言又止,书棋扯了扯他的袖子,恭敬回道:“是,世子爷。”

    跨进花厅,陆照寒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安远侯与安远侯夫人。

    他背脊笔直的走到两人面前,既不行礼也不说话,而是直接选了左首的位置坐了下来。

    侯夫人见陆照寒阴沉着脸的模样心里微微沉了沉。

    安远侯却是神色一拧,满脸不满。

    他训斥道:“见到父母也不知行礼,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陆照寒声音淡淡,“你们又何时把我当成儿子,既未把我当成儿子,我又何必向你们行礼。”

    安远侯怎么也没想到陆照寒会这么说,他怒道:“逆子!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老子看你上次是没被打够!”

    陆照寒眼神一冷,视线毫不畏惧的与安远侯对视,“看你是爹我才没有还手!日后怕是再没这个机会了!”

    安远侯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凭你也想打过我?让你再吃三十年饭都不够!”

    在安远侯眼里,他自幼年时期就习武,饶是出生在贵胄之家,却也考过武状元,身手在军中都是拔尖的,即便年纪大了点,身手有了点退步,可对付陆照寒却绰绰有余。

    毕竟他从未让人教过陆照寒一天武,上次在营中小比,他亲眼看了,陆照寒被人打的很惨,连一些小兵都比不过。

    听了安远侯这句话,陆照寒面色阴郁起来。

    于是,安远侯更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呼和着道:“小沈将军是不是在你那里,你好好的抓本侯的副将做甚!快把人放出来!然后跟着我去沈家道歉!”

    安远侯说完了,侯夫人也插嘴劝道:“寒儿,你父亲说的对,平日你做什么母亲都由着你,但这件事却不能让你胡闹,听你父亲的话,好不好?”

    陆照寒都要笑出来了,这两人还真是会演戏。

    尤其是侯夫人,明明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却说什么都由着他。

    “你们既然都知道沈烨在我手中,确定还要这么演下去吗?我的好父亲好母亲?”

    安远侯与夫人霎时脸色一变。

    尤其是侯夫人,面庞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一抹温色顷刻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片阴沉晦色。

    安远侯用力拍在旁边小几上,“陆照寒,别给脸不要脸,快把人放了!再给沈家道歉!否则为父家法伺候!”

    陆照寒冷笑,“安远侯,家法伺候这套如今对我已无用了。”

    安远侯听了目恣欲裂,恨不得现在上前就抽烂陆照寒的后背。

    他刚要站起,却被侯夫人拍了拍手拦住了。

    侯夫人起身,一副严母的模样,“好了,寒儿,莫要再气你父亲!你也这般大了,也该知晓事了,听你父亲的话!你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你父亲对你不过是严格了些,难道还会害你?”

    陆照寒俊容上满是讽意和阴冷,深邃的仿佛会把人淹没的黑沉眼眸看向侯夫人,“好了,我的好姨母,演了这么多年,您不觉得累,我都觉得累了!”

    侯夫人的身份被陆照寒一语道破,她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慌乱不已。

    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寒……寒儿,你说什么呢!莫要开这种玩笑吓母亲。”

    “母亲?怕是我真正的母亲早就没了……”陆照寒语气瞬间无比伤感,仿佛一头受伤许久未愈的孤狼,即便已经长大,之前的伤仍然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安远侯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宽袖下的拳头紧攥了起来。

    他没想到,陆照寒竟然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并非他真正的母亲!

    可是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被自己明里暗里杀掉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烨儿?不可能!烨儿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具体的情况。

    难道是他那阴魂不散的二弟?可他早就死了,要是他说的话,陆照寒应该早就知道真相才对,哪里会等到现在?

    陆照寒很快从伤感中脱离出来,冷淡的视线落在了安远侯身上,“好了,陆文儒,你也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还是想想怎么把你们那儿子救出来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安远侯怒吼道。

    “是不是胡话你们自己清楚,沈烨虽养在沈家,的确是你们二人的亲子,否则你们如何会这般在乎?若是你们不想救他,那我让人杀了他便是,也省得麻烦了。”陆照寒冷漠道。

    陆照寒话音刚落,安远侯嘴里就立刻焦急的蹦出了两个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