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芊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气势拿捏得十足:“一惊一乍的,不想活了吗?”

    她已经对侯府嫡女这个身份无法自拔了,而且北镇抚司行事向来狠绝,她不是很愿意相信婢女的话。

    “小姐,是真的,侯爷她……”

    “闭嘴!”余芬上前又是一巴掌:“我亲眼看到……”

    “看到什么?”小院门口,顾澜庭堪堪踏过石阶,戏谑的目光停在余芬身上。

    “你……”余芬被她瞧得浑身不由一哆嗦,下意识地躲到陈荣芳身后。

    “婶娘,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此刻,陈荣芳也顾不得避忌了,她挺起肚子挡在前头:“我警告你,你别过来。”

    剑端划过粗粝的石面,断续发出喑哑的声音。

    “我报仇向来不喜欢隔夜。”她提剑走到陈荣芳面前,尖利的寒芒点在她额前,几差毫厘:“让开。”

    顾芊芊眼见顾澜庭面色凝寒如霜,这种僵持的局面,她本可以退一步,可是她偏不,最好是真的杀了余芬,把这件事闹大了,闹到金陵府去!

    脑子里的声音愈加叫嚣了。

    “顾澜庭,你疯了吗?”

    她从顾澜庭身侧扑了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剑尖。

    顾澜庭仿佛早已预料,侧身一闪,及时收了剑。

    就差了一点!顾芊芊有些懊恼,刚才要是再用力些就好了,杀不了人,见点红也是好的。

    “顾芊芊,我看你才是疯了。”顾澜庭抬眸,目光深寒。

    陈荣芳和余芬被吓得够呛,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陈荣芳扶着腰颤着腿走到椅子上坐下,刚才,就差一点,顾澜庭的剑就会刺破她的眉心。

    “是,你如今是侯爷了,权势滔天,杀我们就跟捏死几只蚂蚁一样。”顾芊芊挤出几滴眼泪,环顾院子四周:“正好,现在整个院子的人都能给我们作证,我们这就去金陵府分说分说,看这偌大的金陵还有没有王法,是不是由得你顾澜庭一手遮天!”

    “你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顾澜庭摩挲着剑首,玉石温凉的触感透过指腹,多少抚平了她心底的躁怒。

    若说这个侯府里谁最知晓她的脾性,不是她亲爹顾征麟,而是顾芊芊。对于顾家的人,哪怕是她打心眼里不承认的陈荣芳,只要没有动到她的底线,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不会真的下死手。

    所以刚才,她明明知道她不会真的对陈荣芳动手,却还故意推了她一把。

    “顾芊芊,她,可是你的亲娘。”她一眼看穿了这狠毒的居心:“想用亲娘的命换荣华富贵?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啊。”

    “你,你胡说!”顾芊芊脸上的心虚一晃而过,哭得更加声嘶力竭:“你杀人未遂,还想给我乱加罪名,好,愈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就是,你杀了我儿,我要给他报仇!”余芬也大喊起来,奈何她惧怕顾澜庭手里的那把剑,只敢在一旁跺脚跳骂。

    整个院里鸡飞狗跳的,闹得头疼,她蹙眉,轻捻眉心。

    “这到底是怎么了!吵哄哄,像个什么样子!”

    她抬眸往院门一瞥,原来是她那个好久未见面的爹。

    “老爷!”陈荣芳一见顾征麟,便哭着扑了上去:“顾澜庭她又要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