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爱了一辈子的人,竟是个负心之人……”

    顾芊芊喃喃低声泣诉,在顾澜庭听来,却是掺杂了不少矫揉造作的虚伪。

    哪怕事发后她敢承认一句,她都会高看她一眼。

    顾征麟满目愁容地走了,院子里的平地,他硬是走出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好几次差点没站稳。

    “有本事惹事,没本事平事,顾芊芊,我劝你今后安分点。”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有本事你把我扔出府去,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求你半句!”顾芊芊仰起头,双眼淬了毒般。

    “放狠话倒是一绝。”顾澜庭嘴角微微勾起,面带嘲讽:“不是我看轻你,你要是想死早就死了。天天把死字挂在嘴边,你看现在连爹都忽悠不了了。”

    “安分些,”她欠身向前,拍了拍顾芊芊愤怒的脸蛋:“否则,我可保不了你。”

    夜已过半,回到木樨院的顾澜庭睡意全无。王嬷嬷刚才被提到后院,没问几句就招了个干净。

    顾芊芊给了她不少银子,让她去找陈荣芳的婶娘余芬,那老妇人从中间牵线,曲曲折折地搭上了北镇抚司的王洪。

    这个王洪,就是萧奇峰想捧上去坐北镇抚使之位的人。

    利益使然,王洪此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惯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想杀几个顾家的人震震墨染是吧?

    想泄私愤是吧?

    想向萧奇峰表忠心是吧?

    问过她这个镇南侯手里的剑了吗?!

    居然敢动顾家的人,那她就把天给捅了。

    清晨,浓重的秋雾未消,彻夜未眠的阡陌巷此时静悄悄的,有几个揉着疲倦的眼睛,打着呵欠从赌坊出来的人,看着空荡荡的外头,骂骂咧咧起来。

    “他娘的,老子输得就差裤裆没押上去了,想吃个热乎的包子……”

    话未落地,眼前整齐肃穆的几列人马,个个身穿盔甲,马上执剑,吓得他们一哆嗦,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跑了。

    “阡陌巷是该好好整治了。”顾澜庭扬起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挥:“把王洪抓回来,缺胳膊少腿的没关系,只要是活的就行。”

    她带的人马都是以前顾家军留任在京中的将士,个个骁勇,把阡陌巷王洪的产业挑了个遍。

    那些跑出来的打手们,没过几招就通通栽倒在他们的剑下了。

    顾澜庭勒着马绳,马蹄踢踏着围着抓获的王洪手下的人慢悠悠地转。

    去报信的人也太慢了,她都有些等不及了。

    终于,道口前头出现了个身影,走得说急不急,再细看一眼,哟,身后还跟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顾澜庭敛眸,开始松动起筋骨来。

    自回了金陵,除了上次宁王遇伏,她都没打过几场群架,这次可得好好打,打爽了。

    尤其是敢欺负他们顾家的人,得往死里打。

    “弟兄们,都给我看好了,就是这个人打了我爹。”

    “将军放心,敢惹到顾家军头上的,也是不知死活,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