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赐婚的圣旨便到了镇南侯府,裴皖宣读完后这黄绸锦绣的婚书,顾征麟激动地双手都在颤抖。

    “微臣谢皇上圣恩。”他捧着圣旨,笑得合不拢嘴。

    “皇上让咱家给老侯爷带句话,您要好好珍惜崔家小姐,今后莫要再做些糊涂事了。”裴皖轻声细语地说着皇上给顾征麟的敲打。

    “是,是,我一定会好好对明月,不会辜负了皇上的良苦用心。”

    裴皖点了点头,笑笑地看向一旁的顾澜庭:“皇上还说,近一段时间来顾小侯爷辛苦了,正好侯府要办喜事了,让老奴在宫里的库房里挑了些稀罕的物件儿,就当是贺礼了。”

    顾澜庭往裴皖身后看去,黑衣束袍的宫中侍卫正陆陆续续地把一个个箱子抬进院里。

    精雕细琢的紫檀木箱,整整二十箱,摆满了院落。

    皇上是怕侯府寒碜,给添的聘礼吗?顾澜庭不可思议地看着打开的箱盖,琳琅满目的都是金钗玉环,珠宝金银。

    “小侯爷不必惊讶,皇上说,这是您应得的。”

    天家的恩赐沉重如山,顾澜庭压下心头的踟蹰,拱手道谢:“劳烦裴公公替我向皇上谢恩,侯府上下感念皇恩,定不会辜负了皇上。”

    “侯爷放心,您的话老奴一定会带到。”

    这二十个箱子,是赏赐,也是施压。

    祁凌天同样也在敲打她。

    送走了裴皖,顾征麟忙不迭地跑回院里,摸着箱子爱不释手:“澜庭啊,你说皇上得多器重你,才会赏你这么多东西。”

    她爹是个没心眼的,皇家是不会同臣子做等价交换的,得了这么多赏赐,得换些什么出来?

    “澜庭,你在发什么呆?”顾征麟的眼睛被金光闪闪的金银晃得眯成了一条线:“不行,得赶紧让人把这些个箱子搬到库房锁起来,这样放着太惹眼了。”

    哎,顾澜庭无语地叹了口气,罢了,就让他开心点吧,这个没心没肺的憨爹。

    侯府整日都笼罩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中,顾征麟难得地拿出银两打赏了全府的仆从,就连巷子后头的几条流浪野狗,都得了几根大骨棒子。

    夜色渐浓,顾征麟晚饭时喝多了,红着脸梗着脖子,竟吵闹着要去小佛堂给言兰馨上柱香。

    他对着原配发妻的牌位,晕晕乎乎地说了许久的话,顾澜庭就站在外边,听着他哽咽地说着对不起她,红了眼。

    凉风入院,一阵一阵地卷着冷意,顾征麟趴在佛龛旁睡了过去,她只得折回院里,想着给她爹拿条毯子。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突然听见屋顶的瓦片响了,极细微的脚步声,飞驰而过的身法。

    来人的功夫不错。

    顾澜庭镇定自若地关好小佛堂的门,引着来人往外走。

    她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萧家派来杀她的人。

    “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

    顾澜庭仰头看向屋顶,片刻后,一个身穿夜行衣,蒙着脸的人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