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拎起来三张纸巾。

    介绍规则:“嘴对嘴撕纸巾。一人咬住纸巾,另一人用嘴去撕,双方交替进行,每人至多三次,最终剩下纸巾最小的一组嘉宾获胜,成为今日的导游!”

    直播间里瞬间炸了锅——

    「蛙趣!芥末刺激!」

    「听起来好像比咬饼干还暧昧哎!pocky kiss控制一厘米就行了,但撕纸巾简直恨不得让你负距离!」

    「涩涩!我要涩涩!」

    「嘿嘿想看枝枝美人主动凑近撕,之前两次都是楼总上呢。」

    观众们搓着手手表示期待。

    但林茸却如临大敌:“救命!怎么又是这种!退一万步讲就不能略过游戏,直接让我稳稳当好倒数第一名吗?”

    纪棠笑得活泼:“别挣扎啦茸宝,上吧,大不了就提前认输咯。”

    林茸有些绝望地仰头望天。

    随后收回视线,没好气地斜睨了商叙一眼:“天知道跟他一起唧唧我我有多痛苦,这综艺真是令人宫寒。”

    商叙轻嗤着掀起眼皮。

    他余光斜瞥,意味不明地打量着林茸:“原来你还有那玩意儿?”

    “你那里只有三厘米长都算有!我每天被你气得乳腺增生还不能来个例假排个卵了?”

    林茸被商叙气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摆脱小短腿跳起来打他的波棱盖。

    这对欢喜冤家的互动着实好玩。

    直播间观众「哈哈哈」个不停。

    纪棠给大家留了些商讨战术的时间,允许暂时关闭麦克风,躲开镜头。

    -

    廊道花架下。

    楼宴京一身质感高级的黑,冽然不羁地倚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

    他领口松散,黑衬衣纽扣被解开两粒,滑动的阳光偶尔落上他的平直锁骨,冷白似玉,欲得有几分灼人。

    纪棠刚宣布了自由时间。

    黎枝就扑棱着翅膀跑来这条廊道,霸占了院子里的花架,慢悠悠地荡。

    楼宴京漫不经心地敛眸睨着她:“今天的游戏战术,怎么说?”

    “敷衍一下?”黎枝仰起头。

    她双手抓住秋千绳,像天鹅似的向后仰着脖颈看他:“反正今天的游戏筹码不大,市中心能逛的景点就那么几处,所以其实我们赢不赢都没关系的。”

    纪棠说商讨战术。

    殊不知黎枝和楼宴京有着一层特殊的盟约关系,还真借机聊了起来。

    楼宴京眉尾轻抬:“我们枝枝大小姐今天这么没有胜负欲?”

    “胜负欲也分时候嘛。”黎枝眼睫眨动,“毕竟,咱俩总那样,不合适。”

    “哪样?”楼宴京语调悠懒。

    黎枝扶着秋千绳回直身,然后松绳,将大拇指对在一起轻轻贴了下。

    “哦——”楼宴京装若恍然。

    但就在黎枝以为他俩就要轻松达成共识时,楼宴京却深长笑着弯腰,湿热唇瓣贴在她的耳际:“亲你?”

    黎枝的耳廓瞬间发麻。

    低磁性感的嗓音抵着她耳朵上敏感的软肉,在那一刹那忽然直抵心脏。

    黎枝的眼眸忽然睁圆:“楼宴京!你别把这种事说得那么直白!”

    不然她今晚又要做春梦了!

    楼宴京漫不经心地勾唇,懒声低笑:“我初吻不就是被枝枝大小姐夺走的?那晚亲得生猛,现在嫌我直白?”

    黎枝:“……”

    “那不重要。”她停顿了两秒,“今天这场撕纸巾游戏也不怎么重要。”

    “可以。”楼宴京懒洋洋颔首。

    黎枝诧异,眼帘轻掀:“真的?那我们演好一点,别让人觉得咱俩夫妻感情不和,影响楼家对你继承资格的判断。”

    “嗯。”楼宴京心慵意懒地反身倚着秋千架,松开衬衣袖口的扣。

    黎枝正准备跟他击掌达成共识。

    却又听楼宴京语调松散:“只要你不介意江芷悠夺走导游权,一整天都被她安排,被她牵着鼻子走就行。”

    黎枝的手忽然停在半空。

    她抬眸看着楼宴京,见他眼睫轻敛,视线回落过来:“至于我这边——”

    “大不了就是被亲戚嘲笑,说我老婆不疼我,不想跟我亲,嫌弃我罢了。”

    “……”

    “不过还是枝枝大小姐的想法重要。”

    “……”

    “我没关系的。”

    “……”

    “真的。”

    楼宴京眼睫半敛,从花架罅隙里透过来的光,顺额发而下落在眼睑上,将他平日里漆黑的深瞳都映得有些浅。

    看起来似若无辜。

    黎枝倒不在意他无不无辜,只在想前面半段话:“被江芷悠牵着鼻子走?”

    “她应该会挺嘚瑟吧。”楼宴京道。

    黎枝的心忽然就开始动摇。

    偏偏这时,江芷悠还忽然朝她走过来,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枝枝。”

    黎枝一整个脊柱发麻。

    她美眸轻睨,连忙伸手:“停。”

    江芷悠佯装茫然地顿住脚步,正要做出状若委屈的模样。

    就听黎枝凉声道:“麻烦真千金小姐离我远点儿,我从小就有密集恐惧症,不能接近心眼子多的人。”

    “枝枝,我知道你还怪我……”

    江芷悠轻咬唇瓣:“其实我特意过来,是替砚泽哥哥来的。”

    黎枝堵住了耳朵不想听。

    但江芷悠还在自说自话:“砚泽哥哥答应过我,说不管今天是什么样子的游戏,都会帮我拿第一。”

    “昨天,他就觉得辜负你的心意很不好意思,所以咬饼干时总在走神,其实就是怕你当面看到我们亲密会觉得难过。”

    黎枝:“……”

    用手堵耳朵固然是没用的。

    黎枝依然听到了这离谱的发言。

    她忍无可忍,抽手轻睨:“你俩能脑浆摇匀了再来跟我说话吗?”

    “总之。”江芷悠唇瓣轻抿,“我就是想来问问你,等下如果我们撕纸巾很亲密的话,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挺介意的。”黎枝挑着红唇冷笑,“我怕我看多了这种画面会吐。”

    江芷悠:“……”

    “但是没关系。”黎枝歪头,“我打了狂犬疫苗,应该不怕你们。”

    楼宴京在旁边发出低懒轻笑。

    江芷悠脸色很差。

    她没想到黎枝真是半分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仗着现在没有收音和镜头追着拍,就能对她口出这种恶言。

    楼宴京到底怎么能喜欢她???

    “那就好。”江芷悠假装听不懂。

    她只微笑道:“枝枝不介意的话,砚泽哥哥就可以毫无负担地跟我亲近啦。今天的第一,我们可要拿定咯~~~”

    黎枝十分敷衍地点点头。

    像对她过敏般赶紧挥手说拜拜。

    于是江芷悠又晃着她一字肩上的鸵鸟毛,扭身回去找傅砚泽了。

    黎枝无语。

    她转眸看向楼宴京:“连豆腐都有脑,江芷悠为什么没有?她来找我图什么?她凭什么觉得觉得我会介意傅砚泽跟她亲近?我巴不得他俩锁死别再出来祸害人好吗!”

    “可能——”楼宴京的口吻懒漫嚣张,“把你当成兽医了吧。”

    黎枝:“……”

    那这样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小楼同学。”黎枝觉悟了,“我发现你确实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怎么说?”他懒眸轻睨。

    黎枝骄矜地抬起下巴:“这比赛吧,跟导游权没关系,更重点的是不能让狂犬病患者和她脑浆没摇匀的未婚夫拿第一。”

    楼宴京挑着唇笑:“女王陛下英明。”

    “所以,刚才那个计划取消!”战斗型小天鹅忽然又支棱了起来。

    黎枝重燃斗志:“等会儿比赛时,千万别对我客气,咱们就往最小了撕!今天的这个第一名我拿定了!!!”

    楼宴京的眼眸里潋滟起笑意。

    他眼尾轻翘,嗓音性感而又低迷:“好,我听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