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欢笑不断。

    桑迎终究抵不过黎枝和林茸两人轮番撒娇,还是被她们拉了过来。

    她干脆妩媚利落地一甩长发。

    扭腰顶胯,身段尽显。

    一段踩着律动节拍的爵士舞,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里舞动了出来。

    林茸当场尖叫:“啊啊啊啊啊美绝了桑迎姐!就这你还说自己只是花瓶!”

    桑迎红唇轻翘。

    她旋身转眸看向两人,右眸轻眨,似狐狸般勾人:“随口谦虚一下。”

    直播间观众直呼——

    「啊啊啊老婆你也太谦虚了!」

    「天杀的竖杠哥!让你抢先一步夺走了我老婆!你小子好福气啊啊啊!」

    祁嘉澍咬着烟,慵懒轻笑。

    他还扣动烟盒又顶了根出来,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旁边的楼宴京。

    哪料楼宴京只是敛眸淡睨。

    随后冷冽不羁地单手抄兜,眉峰微动:“随时计划备孕,不抽。”

    祁嘉澍当时就不爽地轻嘶一声。

    他几乎就要低声咒骂:“枝枝还那么小,备什么孕备孕!不准备!”

    楼宴京漫不经心地斜睨他。

    摸出一颗戒烟糖,嗓音极低地淡嗤了一声,口吻嚣张:“关你屁事。”

    祁嘉澍:“……”

    他要告状!他要告到中央!

    等会儿哥来了他一定要把楼宴京的斑斑劣迹全都给他细数状告一遍!

    楼宴京敛回视线再懒得搭理他。

    他咬着糖,看着跟桑迎battle起舞步的黎枝,懒懒地勾着唇轻笑。

    备孕是玩笑话。

    生育对舞蹈演员来说是难关,多少都会对事业发展造成影响。

    所以在黎枝有计划前,他不会催。

    不过故意激一下祁嘉澍罢了。

    篝火火势渐小,三姐妹绕着火把跳得酣畅淋漓。火焰点燃了黎枝清澈的眼眸,将她的笑靥映得格外明艳。

    最后一丝火光里。

    黎枝像八音盒上的天鹅公主般,拎起手臂,吸旁腿翩然旋转着收官。

    回眸时。

    她好像隐约看见附近的小森林里,有一道似如玉山般的颀长身影。

    五官在昏暗的光影里模糊不清。

    像深山涧月,松姿鹤骨。

    并觉他的眸光似乎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转至最后一圈时,黎枝还扭着头没有收回视线,疑惑地看着那个方向。

    林茸有所察觉:“枝枝,怎么啦?”

    “没事。”黎枝轻眨着眼眸收回视线,“就是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看我……”

    说话间,她再扭回头去望向那片森林,却发觉那道身影已经不在。

    篝火灭,夜已深。

    纪棠终于宣布结束录制下班,直播间观众依依不舍地哭天喊地。

    所幸明天同一时间还会开播。

    还有糖可以磕。

    林茸缠着黎枝要她陪自己去上厕所。

    公共卫生间稍微有些远,草原上又没有特别明亮的灯,她自己有些害怕。

    在外面等待时。

    黎枝百无聊赖地转眸看着夜景,却意外间又对上那双清寂的眼瞳。

    她先是吓了一跳。

    然后连忙打亮手机的照明功能,直接射在男人的脸庞上:“谁?!”

    黎枝警惕心极强地退了两步。

    映入她手机光源的,是一张清隽矜贵的面容。祁逾白被刺眼的光照惹得偏头,冷白肌肤在黑夜里浸得沁凉。

    见他好像没什么侵略性。

    黎枝眼睫眨动。

    稍稍将光源往旁边挪了些,祁逾白这才缓缓偏回头来,对视上黎枝的这双眼。

    男人五官生得极好。

    深邃而不凌厉,沉敛却又立体。

    他眉眼如水墨画般清冷,气质斐然,腕间佛珠衬着内腕上那颗与气质截然不符的殷红小痣,便又透出几分欲气。

    总而言之——

    实在是张让人放松警惕的脸。

    黎枝隐约觉得,这张脸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但细看却又大有不同。

    不过她还是想起祁嘉澍说,他大哥今晚会来那拉提。将这两张脸叠在一起后,黎枝便在心中坐定了猜测。

    她试探道:“祁大哥?”

    祁逾白清隽的眸光猝然一闪。

    于冷白里泛着微粉的指尖,盘着佛珠时遂而停住:“你知道我?”

    黎枝彻底松了口气。

    起初她还以为是被什么坏东西盯上了,没想到竟是祁嘉澍那位亲哥哥。

    那应该不至于是个坏人。

    于是黎枝关了手电,弯唇轻笑:“祁嘉澍跟我们提过,说他哥哥今晚要来。”

    想起刚才晃了他的眼睛。

    黎枝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初次见面,光线不好,差点将您错认成坏人,还请祁贝贝先生见谅。”

    祁逾白的眼皮又轻轻掀起。

    听见这称呼,他被气得轻笑了声,无奈敛下眼睫:“祁……贝贝先生?”

    “啊?”黎枝眼神茫然,“不是吗?”

    祁嘉澍明明就是这样介绍的。

    他说他哥叫祁贝贝!

    祁逾白也料到是祁嘉澍那小子嘴贫,他人还没到,就把他小名抖搂出来。

    他唇角噙着淡笑,无奈摇头:“是,那是家母当年跟家父玩闹时给我取的小名。”

    “你好,祁逾白。”他礼貌伸手。

    分寸拿捏得比祁嘉澍妥帖太多。

    黎枝没什么负担地伸手,轻轻与他回握了下便抽回来:“黎枝。”

    祁逾白状若刚知晓地微微颔首。

    但他当然知道她是黎枝。

    还会是阿妤。

    不过祁逾白并未将话摆到明面上,因为他知黎枝与异性相处极讲分寸。

    他偷看她已经两次被她发现。

    再多言,分寸便过了。

    会将她吓到。

    这时林茸也终于从卫生间出来,欢欣蹦跳着:“枝……咦?这位是?”

    祁逾白又淡声做了遍自我介绍。

    林茸当时就睁圆眼眸,震惊不已:“你就是那个……祁贝贝???”

    祁逾白用指尖轻拨了下佛珠。

    林茸朝黎枝凑近:“这这这气质,跟他小名也不像啊!祁嘉澍那么臭屁搞笑的性格,居然还能有这样子的哥哥?”

    亏大家脑补是个可爱大男孩呢。

    结果居然……

    林茸又悄咪咪地打量了眼祁逾白。

    好家伙,京圈佛子。

    直接给他打上一个精准的tag。

    黎枝美眸轻睨:“林茸,你礼貌吗?”

    林茸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她朝刚才篝火的方向指了下:“祁贝……祁逾白先生,您应该是来找祁嘉澍的吧?他如果没走的话就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