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玥吻在宁如颂的右侧颊上,他左侧颊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要离很近很近才可以看到,点在他洁白的面上。

    这颗红痣生得很妙,雪中红梅,平添情韵,贺玥自从发现以后,就喜欢吻在这一处。

    她太不耐酒力,就这会子功夫,神志已经散了个六七分。

    纨绔子弟,对!她现在是纨绔公子哥,面前的是谁?她开始揪着最近发生的事安身份。

    她如此冷静之人怎么会随意坐在一个人怀里,定是他勾引的,勾引?她想起来了,是那个陪侍!

    贺玥没有力气,动也不动地靠在他怀中,嘴里却开始口无遮拦,“不成的,我家有正房,我都拒绝了你,你怎么还不死心?”

    王婆卖瓜自夸,贺玥心道,她为人是很正派的,是素灵歪解了高夫人的意思,然后把两个人一起带到沟里。

    陪侍,原来是在一旁贴身陪同侍奉的意思,要挑一个可心俊秀的人。

    宁如颂微眯起眼,凤眸晦暗起来,玥玥在文宴会上具体的事他现在还不知情,他早早在这候着,没曾想,随口一提的‘野花野草’,竟真有此事!

    “玥玥,我是谁?”宁如颂动作轻缓地扶着她腰身,诱哄问她。

    “不记得。”贺玥现今正奇怪着,那陪侍怎么相貌一下子变化如此之大,“同雨还是同风?”

    风啊雨的,就是没说到云上。

    她瞅着宁如颂的容貌,忽地正起了腰身,双手一拍掌,思绪飞到了没有边际的地方,嘟囔道,“品珍楼真会做生意,挑了一个像我相公的人来!”

    “但是你不及我相公。”她现在格外苛刻,打量了起来,可越打量越蔫吧,“你顶多……顶多有八分神似。”

    酒楼业务水平已经高到如此程度了吗?

    宁如颂笑得危险,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她,“为何前头要拒绝我?”

    一面又开始吻她,顺着往下,轻轻咬在她脖间,贺玥微仰着头,睫毛簌簌地抖动,滚烫又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还记得回话,没有什么气势,反倒显得嗔怪,“不是同你说过了吗?因为我和我相公很美满。”

    瞧啊,太子殿下超级好哄,太子妃说上几句含情的话,风雨便停歇下来。宁如颂细咂‘美满’二字,心神震动,本该是最欢悦的时候,他却被一股莫大的酸涩笼着。

    前世欲近而不能,欲退而不舍的局面直到现在,直到贺玥说出这句话,在宁如颂心中才算真正被打破!

    徘徊不在,愁绪尽散,他手捧起贺玥的脸,吻在她的唇上,原来两个人都很柔软。

    春跌心扉,他的玥玥,宁如颂的贺玥。

    “玥玥仔细看我,我是持珏,是你的相公。”宁如颂一声又一声的唤她,低垂的眉眼似喜似悲,把两世的情和苦都揉杂在一块。

    贺玥脑子混沌着,听着他的话,原来就是她相公,那就不要紧了,夫妻行敦伦之事乃天经地义,床帏一拉,谁也不能指责!

    她勉强挣扎着晃晃脑袋,吧唧一口亲在他唇上,又往外悬着身子,欲把床帏拉拢合上。

    宁如颂稳着她的腰身,生怕她一不小心跌了去,小心细致的把她放置在床榻最里侧,自己转身把床帏合紧。

    他近乎虔敬地开始吻她,贺玥含糊地哼了一声,手覆在他的衣裳上,“为什么你穿的和我不一样,花纹这样好看?”

    “里头是一样的。”宁如颂握着她的手搁在玉扣上,“玥玥,解了它,就一样了。”

    …………

    中途,贺玥侧过头,枕在枕头上,透过幔帐缝隙,看到摇曳的烛光,捻起持珏的一根发横在眼前。

    发也红了起来,她无缘由地启唇说了一句话,“持珏,你看,这是我们连着的情丝。”

    宁如颂说不是,“情丝在我血里奔腾,它会涌动,流过我的全身。”

    “情丝都在你那,可这样一来,我就没情丝了,万一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贺玥酒劲消散了些,揶揄他。

    “我来爱你,永无休止的爱你。”宁如颂回地迅疾,就好像这个答案早已经在他心里回转过千百遍,很顺然的就说了出来,“不喜欢不要紧,玥玥别厌了我就成。”

    他不需要堪破情爱的迷障,他要陷下去,陷得更深,玥玥是他的唯一可以紧握的生机。

    贺玥笑着松开了捏着他发丝的手,妍婷的小脸嫣红,任他施为。

    浸在如此情境下的她,分不清心里繁杂的滋味,最后只是喁喁低唤他一声持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