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她已经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真的不用管吗?”流苏进来说道。

    “每天,有形形色色的进出北凉,他们每个人都有所求,我难道能满足他们每一个人?”陆源淡淡道:“有好处时,从来想不到我,每次碰到危险,才想到我,把我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我是怕影响不好!”

    “那就把她送走。”

    “五军围攻,通州岌岌可危,就算不管夫人,那老太爷总要管吧?”流苏道。

    陆源也是发了狠,“把我爹带回来,就算他不情愿,绑也要把他绑回来。

    至于赵蒹葭,她的命是命,我北凉弟兄的命也是命。”

    “是,大老爷!”

    流苏正打算走,红姑突然把她叫住。

    “有事?”

    “去外面说!”红姑把流苏拉到办公室外。

    “什么事当着大老爷的面不能说?”流苏蹙眉。

    “如果可以的话,把夫人也救出来,大老爷正在气头上,如果夫人真的战死或者被俘虏,他肯定会后悔的!”

    流苏不情愿道:“大老爷都说了......”

    “不看她们的面子,也要看小姐的面子,她到底是小姐生母,日后小姐问起来,大老爷怎么回答?

    我知你反感她,事实上,我也反感,可我更了解大老爷。

    至于端王等人,你看着办吧。”红姑道。

    “你可真能给我找麻烦!”流苏掏出烟,不爽极了。

    “少废话,快去安排吧,别等通州城被攻破了再去,要是老太爷出了事,有你好看的!”红姑哼声道。

    “别以为大老爷现在喜欢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以后谁压谁一头还不知道呢。”流苏呼出一口烟气,头也不回的离开。

    红姑再次回到办公室,陆源问道:“说什么悄悄话呢?”

    “就是提醒她小心。”红姑笑着道。

    ......

    桃子被北凉士兵送出境外的时候,绝望到了极致。

    任凭她如何破口大骂,这些人都无动于衷。

    “陆源,你这个绝情的男人,见死不救,太不是东西了!”

    “张威,你如果还认自己是大乾总兵,那你带兵去通州绞敌!”

    可不管她怎么激将,都没人搭理她。

    桃子心灰意冷的回到了通州府。

    一入城,她就听说余虎中计战败身亡的消息。

    没了余虎的钳制,贼军愈发的嚣张,已经团团将通州府给围住。

    也幸好她聪明,选择天黑入城。

    “桃子,借到兵了吗?”赵葡萄焦急问道。

    “首领,桃子无用,没能从北凉借来一兵一卒!”桃子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赵葡萄默然,西瓜则是大骂了起来,“说什么要保护陛下一辈子,统统都是屁话!”

    “够了,你就别火上浇油了!”赵葡萄拍了西瓜一下,随即找到端王,向他汇报这件事。

    端王满脸疑惑,“以我对陆源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不管陛下,那他老子总要管吧?”

    “谁知道呢。”赵葡萄道:“总之现在北凉不出兵,咱们就只能另想他法。”

    “你实话告诉我,陛下去北凉的时候,是不是跟陆源闹矛盾了?”端王道。

    赵葡萄苦笑起来,“或许吧!”

    端王无奈摇头,“罢了,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北凉不借兵,那就杀出去。

    葡萄,今夜那些人还会攻城,我会打开南城门,把人全都吸引过来,你带着陛下从北城离开,听清楚了吗?”

    “陛下不会同意的!”

    “咱们已经山穷水尽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端王疲惫的道:“陛下想驱虎吞狼,可王敬直根本不上当!“

    王敬直有多贼?

    害怕被人利用,便要求赵蒹葭把国玺送过去。

    大乾国玺用一整块天然血玉雕刻成的,珍贵无比,仿制也极为容易被认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要求赵蒹葭下诏,封王敬直为一字并肩王,并且写明下嫁王敬直。

    有了国玺,成了一字并肩王,王敬直便可以代天摄政。

    下诏下嫁,那婚约便定了,不管真假,只要旁人相信就够了。

    国玺是不可能给的,而后两个要求,赵蒹葭居然想答应下来,端王跟陆启山极力反对,都没能打消她的念头。

    就在这时,马三宝来了,“端王,陛下有请!”

    端王匆匆来到了议事大厅。

    该来的都来了。

    “人都到齐了吧?”赵蒹葭道:“朕有一件大事宣布。”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朕欲和王家联姻,解通州之祸!”赵蒹葭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赵葡萄第一个反对。

    端王也是沉声道:“王家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收回成命!”

    就连西瓜也道:“陛下,王家再厉害,也没有北凉厉害,求王家倒不如遂了北凉的心意,去找王家,王家可能对付的了北凉?”

    她不喜欢陆源,却不得不承认北凉真的很强,最起码陆源不会提这么多过分的要求,还有一份旧情在。

    陆启山道:“陛下,还远没有到这种地步,如果守不住城,那咱们就杀出去,退守中州。”

    “朕,不想再退了,也不想在抛下治下的子民。”赵蒹葭态度坚决。没有打出帝旗之前,她还能苟且,可打出帝旗之后,她不愿意再逃了。

    五年前她狼狈出逃,一年前,她狼狈出逃,现在她还要狼狈出逃吗?

    她当然知道王敬直是个什么东西,但不下点狠招,怎么能让他上钩?

    她要做一个局,把这些狗东西都引过来,让他们自相残杀,她要坐收渔翁之利。

    赵吉还想劝说,可赵蒹葭打断了他,“就这么说定了,趁夜,将国玺和诏书送出去!”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夜,漆黑。

    这一夜,贼军却难得没有攻城。

    围城十数日,不仅通州山穷水尽,联军也不好受。

    黄巾军营地内,陈道陵正在画符,就在这时,他的弟子陈角神色匆匆的进来,“师父,我们抓到了一批通州的斥候!”

    “哦?问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出来,但是,咱们缴获了一些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