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陆源正在张望,“皇后呢,怎么还没来?”

    此刻,老陆正在举行登基仪式。

    等登基仪式后,再由老陆禅让给陆源。

    在这之前,父子俩已经玩过了三拒三让的把戏了。

    祭天仪式也已经完成。

    所以,禅让并不突兀。

    “陛下,娘娘不在房间里!”流苏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这是娘娘留下的。”

    陆源皱起眉头,看着信,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去哪儿了?”

    昨天上半夜,红姑都还在书房一字马,后来害怕陆源太累,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同房。

    今天天不亮,他就出门了,却没想,等来的不是红姑,而是她的一封信。

    “微臣已经派人去找了!”流苏也是不解,这大喜的日子,红姑能去哪里?

    在陆源的身旁,并未有他人,因为他只想将这份喜悦,和红姑独享。

    这个机会本来是赵蒹葭的,是她自己不要。

    李无忧不够格。

    其他人就更别提了,如慕容婉清之流,甚至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

    陆源拆开信,走到一边看了起来,信上的内容却让他脸色大变。

    “陛下,见字如见吾!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自私。

    现在,大秦已经立国,陛下也不用我在随身保护了。

    你的背后有家人,麾下有千军万马,有无数能人异士为你鞍前马后。

    有流苏保护你,有骆姐有无忧照顾你,我很放心。”

    字迹到这里有些模糊,一看就是被眼泪给浸湿了。

    陆源捏着信,暗骂自己愚蠢,难怪这几天红姑百依百顺,以前怎么都不肯的游戏,现在却比谁都主动。

    他还以为是红姑想开了。

    “我去找哥哥了,若有朝一日我找到了,还会回来的。

    你别来找我,也别大肆宣扬,多丢脸呐。

    好好地皇后不当,还玩什么离开的把戏,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

    但是我这样的人,一没文化,二没家世,三也不懂情调,根本做不到母仪天下!”

    字迹歪歪扭扭的,又很模糊,可见写这封信的时候,红姑有多难过。

    陆源心里堵得慌。

    “我很不安,也睡不着,有些时候,我躺在你怀里,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总觉得不真实,像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一样。

    我不高兴,甚至觉得像个牢笼一样,让我透不过气来。

    赵蒹葭也好 ,李无忧也好,甚至夏宁......她们都饱读诗书,都能力出众。

    大秦要的,不是一个打打杀杀的皇后。

    要的,是一个能够替你管理天下,管理后宫的皇后。

    我走了,一定一定不要来找我。

    就算找到我,我也会走的。

    我会不高兴。

    等我找到哥哥了,我就回来!”

    这一刻,陆源登基的喜悦彻底消失了。

    他能感受到红姑的自卑和害怕。

    时代的囚笼,禁锢了她。

    赵云龙的出现,似乎成了红姑出走的导火.索。

    是的,红姑并没有从赵云龙哪里问到什么有用东西。

    他也不是雪万里。

    找到雪万里,这是红姑内心深处的执念。

    陆源很惭愧,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

    他对流苏道:“传朕命令,找到红姑,不要惊扰她,就派人护她周全。”

    “陛下,可皇后......”

    “无妨,她一日不回来,朕一日不立皇后!”陆源将信收好。

    他知道,红姑要走,也走不远,但是这城墙只能关住不想走的人。

    心不在这里,就算找回来,她最终还是要走的。

    而这时,乌孙过来了,“陛下,那边仪式已经结束了,可以过去了!”

    陆源点点头,独自一人上了龙辇。

    巨大的龙辇,由三十六个力士扛着。

    巨大的龙椅上,却只有他一个人。

    很快,龙辇到了宫殿前方。

    陆源下来,独自一人朝着楼梯往上走。

    身着黑红龙袍,头戴十二冕旒,气势非凡。

    阶梯两边跪满了侍卫。

    陆源不紧不慢的走进永平大殿。

    一众臣子,纷纷跪地。

    “参见陛下!”

    而那些妃嫔,也从偏殿走出来,跪在了金銮殿的两边。

    不过,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陆源。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皇后呢?

    不过这种时候,谁敢多嘴?

    陆源一步一步的走到金銮殿前,龙椅上,坐着的,同样是身着黑色帝服,头戴冕旒的老陆。

    在老陆身边,则是一身凤袍的苏秀娥。

    阶梯之上,站着的着红色宫装的陆灵芝。

    大秦酷爱红黑两色,这也是国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陆源的身上,众人无不动容。

    那伟岸的身姿,挺拔俊秀,犹如万年松,昂扬着。

    那深邃的眼眸,犹如万里星河。

    刀削般的脸庞,刚毅铁血又不缺乏柔和。

    这一刻,天下霸主具象化。

    皇权天授,既寿永昌在这一刻,有了行走的化身。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陆源掀开袴,向陆启山和苏秀娥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拜,是子敬父,是礼法,是传承。

    “起来!”陆启山面带笑意道:“大秦承运而生,应万民之意而盛,乃天命,民意,是日月山川,天下生命所盼。

    大秦能有今日,全赖天下臣民共同努力。

    而你,我的儿子,是大秦真正的奠定者。”

    陆源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父亲的训示,听到这里后,也是急忙:“儿有今日,全赖母亲生育,父亲教养,没有父母,何来我,何来大秦!”

    “父慈,才能子孝。放大到一个国家也是如此,唯有君王慈祥,臣民才能孝顺!

    望你恪守本心,不忘初心!”

    “儿,定当谨记于心!”

    “今日,朕禅让于你,这大秦得天下,唯有你带领,才能走向强盛。

    这是九百八十万臣民共同的期盼。

    快上来吧!”

    陆启山带着妻子,让开了位置,手里拿着新镌刻的国玺,等候着陆源。

    而所有臣子在这一刻,都跪地山呼,“请陛下登基!”

    陆源扫了众人一眼,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从陆启山的手里拿过了新的国玺。

    不同于大乾的血玺,大秦国玺乃是黑玉打磨,上面没有‘授予天命,既寿永昌’。

    只有四个字:朕乃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