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阳郡主知道,侯夫人作为谢韫之的继母,根本不盼着谢韫之好。

    这事找侯夫人没用,还得说服侯爷才行。

    “也罢,既然侯府有考量,我就不多管闲事了。”真阳郡主临走时通知侯夫人说:“对了,我觉浅,身边若是有人便难以入眠,所以和夫君分房而居。”

    侯夫人脸色变了变,心里自然极不开心,但还是耐心哄着真阳郡主道:“分房而居不打紧,总不能让淮安搅了你的好眠。”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子嗣的事也不能落下了,侯府人丁单薄,我们都很期盼你和淮安的孩子。”

    真阳郡主不当回事地想,你儿子的爱妾肚子里不是有一个吗?

    她是想怀孩子。

    但想怀的不是谢淮安的孩子,而是谢韫之的孩子。

    谢韫之的容貌那般出色,想来自己和谢韫之的孩子,一定会生得很夺目。

    “知道了,婆母。”真阳郡主唇边带笑,对未来充满期望。

    另一边,又到了世子每日出去散步的时间。

    伺候世子的小厮们却拿不定主意,府里进了个对世子虎视眈眈的女人,他们到底还能不能每天推世子出去散步?

    谢韫之听见小厮们的担忧和纠结,很想大声告诉他们,不去了,就让他在屋里躲着好了。

    省得被真阳郡主用目光玷污,还不如闷在屋里发霉。

    墨砚去请示许清宜。

    “去啊,为什么不去?”许清宜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真阳郡主固然可怕,但也不能降低世子的生活质量。

    再说了,公共场合,光天化日,世子没有被玷污的风险,怕什么。

    瞥见墨砚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道:“澹怀院才多大?转两天不腻,十天呢,一个月呢?咱们世子凭什么躲着她?”

    墨砚一听,好像也是这个理。

    “她若是想远远地看,就让她看个够,但动手不行。”许清宜的底线,能看不能摸,再加一条:“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行,省得污了世子的耳朵。”

    “嗯嗯,小的明白了。”墨砚眼睛发亮:“让她看得见摸不着,馋死她!”

    许清宜差点笑喷,这……

    她本没这个意思,但听起来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不失为一种恶毒的点子。

    便颔首:“去吧。”

    于是根本不想出门的谢韫之,硬是被小厮们推了出去,令他越发琢磨不透许氏的想法。

    听说之前还极力阻止真阳郡主来看他,怎么眼下又放松了警惕?

    “少夫人说了,许她看不许她摸,馋死她。”墨砚这话传的,纯属夹带私货。

    许清宜可没有打着要馋死真阳郡主的主意,对方别来打扰世子最好。

    谢韫之:“……”

    这个许氏,真可恨。

    幸亏真阳郡主今天没有出现,只有两个嬷嬷打着替郡主熟悉环境的旗号在周围晃,到底没敢上前打扰世子。

    就是这么不远不近地看了良久,也叫她们看清楚了。

    然后惊为天人,心中惊涛骇浪地想,世子的美名果然不是虚传,将她们都看呆了,良久才回过来神。

    世子病了大半年,仍保持这般俊雅风流,想象不出醒着的时候是何等的耀眼出色。

    嬷嬷们感叹,难怪她们郡主痴心一片,想方设法也要嫁进侯府。

    这样的男子,谁能不爱。

    嬷嬷被世子的俊容震惊了一番,便急忙回去禀报郡主。

    真阳郡主听着嬷嬷们描述自己的心上人,听着听着,情不自禁地抬手捂住心口,一颗心激动得都快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我的韫之……”真阳郡主痴痴地呢喃。

    其实她见到谢韫之的次数也不多,但就那寥寥数面,让她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她眼下恨不得立刻去到谢韫之的面前,好好看看对方。

    接着真阳郡主皱着眉想起,许清宜作为谢韫之的妻子,每天都能贴身照顾这样俊雅惊艳的男人,她就醋意大发。

    “她……许清宜有陪着世子吗?”她问道。

    “没有,世子身边只有两名小厮。”嬷嬷道。

    “哼。”真阳郡主的心里好受了些,若是听见许清宜陪着世子游园,她能气死,可与此同时又更难受了。

    她真阳郡主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许清宜竟然这般不在意!

    如果是她嫁给谢韫之,她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伴在谢韫之左右。

    如果被许清宜知道真阳郡主的想法,一定会摇头笑笑,只有不愁前途的小姑娘才会一门心思扎进爱情里。

    像她这种成熟妇女,心里只有前途和一日三餐,哪有时间整天围着丈夫转。

    都是完成当天KPI就下班的。

    昨天她没有陪世子,也是想观察一下真阳郡主的反应。

    没想到对方还算沉得住气,没有急吼吼地冲过来。

    只是许清宜更没想到,真阳郡主这气只沉了一天,当听见嬷嬷们这样那样的转述过后,就春心荡漾,冷静不再了。

    次日,真阳郡主不再派嬷嬷去,决定自己亲自去,她怎么都要见世子一面。

    正好这回许清宜也在。

    窈窕的身影站在世子的轮椅边上,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着。

    真阳郡主看见这一幕,简直嫉妒得眼睛滴血,连忙甩着裙摆大步地走上去。

    无论许清宜想如何拦住她,都是没用的,拦不住!

    “大嫂!”真阳郡主高声喊着,眼睛却略过许清宜,直勾勾地看着轮椅上的谢韫之。

    嬷嬷们说得没错,就算是昏迷不醒的世子,仍然叫人一眼倾心!

    真阳郡主有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谢韫之了,一见之下竟然难以回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跟前。

    “哎,郡主找我?”许清宜笑道,一侧身挡在世子跟前。

    就这样挡住了真阳郡主那不要脸的目光。

    “顺便见见谢将军。”真阳郡主痴痴地道。

    此刻她一心扑在谢韫之身上,甚至懒得理会许清宜的为难,只是移步到旁边继续看。

    她有好多话想跟世子说,但是碍于许清宜和下人在这里,她没有机会开口。

    墨砚和观棋气急。

    这个真阳郡主也太不要脸了。

    她竟敢色眯眯地盯着世子!

    谢韫之到底是习武之人,听见真阳郡主的声音,他如临大敌。

    不久后,果真有一道令他不喜的视线盯着他。

    还好很快,一阵香风扑面袭来,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真阳郡主那露骨的视线。

    闻着檀香的味道,似乎是许氏的檀香扇。

    对方自从入夏以来,就很喜欢拿着这把扇子,他已是很熟悉。

    是的,解决问题要从根子上解决啊。

    许清宜拎得清,总不能去挡真阳郡主的眼睛,那就只能挡住男人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真阳郡主不满地瞪着许清宜,皱眉质问:“你干什么?”

    “郡主,我早就听说你心悦我夫君,原来是真的啊。”既然对方不要脸,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流下来了。

    许清宜也不想给脸了,直接撕破真阳郡主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