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独角戏那段时间,许清宜也动情吻过世子,滋味倒是不错的。

    毕竟对方逆来顺受,乖乖听话。

    可是今非昔比。

    醒来的世子并非任人摆布的主,侵略性强悍极了。

    对方来势汹汹,全凭本能的索取。

    搅得她脑子成一团浆糊,很快就红了眼眶,眼眸里水光闪烁。

    叫她双眸犹如上了眼妆一般艳丽。

    滋味嘛,也是好的,就是主导权全被夺了!

    她不适应这种失控之感。

    好不容易松开,她三魂都散了七魄,云鬓散乱地轻喘着。

    谢韫之舔舔唇瓣,妻子的馨香在鼻尖萦绕。

    “喜欢吗?”他还是淡淡的表情,眼中却带笑。

    许清宜:“……”

    哪有这样强吻的!

    好吧,虽然他们是夫妻,她也没少强吻和强上谢韫之,如今也算是报应不爽,轮流坐庄。

    可她还是不满,装模作样道:“咳,一般吧,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实际上浑身发热,心里浮想联翩,毕竟她也是开过荤的已婚少妇。

    “好了,午休了。”然后掀开对方,抱着被子面向墙壁:“世子也快歇吧,静养时期,少想些上火的事。”

    谢韫之倒没挫败,夫人说真话还是假话,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好啊。”谢韫之平躺在妻子身边,嗓音透着丝丝餍足与慵懒,缓缓道:“下次让夫人来主导,夫人教教我。”

    许清宜心虚:“……”

    谁好人家的新婚少妇懂这个啊,世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

    京郊,西营。

    廖将军看完裴彻送来的信件,顿时高兴得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好!”

    随即拉着裴彻一起喝了三大碗烧刀子。

    “裴副将,走!随本将军去打一段鼓!”

    不多时,营中响起了一段庆祝捷报的鼓点。

    弄得将士们摸不着头脑。

    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不知道,反正晚饭有肉有酒,比平时更为丰盛。

    裴彻这个负责报喜的喜鹊,也被拉着留下来吃饭,然后才带着廖将军的书信,连夜赶回城中。

    城门紧闭,守城官兵对外边的喊叫充耳不闻。

    直到裴彻自报家门:“我乃谢韫之将军的副将,奉命出城送信,尔等快开城门,别误了军情!”

    谢韫之的姓名如雷贯耳,放到哪里都是好使的,可他已经瘫了。

    “呵!谢将军在家里躺着呢,能耽误什么军情,你别是谎报身份!”

    “我有军中文书可证明身份,你们若是不信,可开城门检验。”裴彻说道。

    从前驻扎在西营那段日子,他也不是没有夜晚出入过,都是顺风顺水的,如今算是人走茶凉了吗?

    “检验什么检验,等着吧,明天再进来!”守卫说道。

    裴彻没法子,只好在城门外待了一夜,日次才进城。

    他骑着马进去后,守卫望着他的背影担忧道:“虎贲大人,那位瞧着的确是西营的部将,咱们为难他没事吗?”

    掌管守城事务的张虎贲说道:“咱们依法办事,怕什么?怕谢韫之从床上跳起来吃了咱们不成?”

    他们隶属京城禁卫军,不归西营管。

    从前给谢韫之的亲兵行方便,是看在陛下和太子的面上。

    如今平阳侯府与肃王联姻了。

    他们太子一脉,便当平阳侯府站队了。

    晨起,鸟儿在窗外喧闹,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晴天。

    谢韫之睁开眼,侧过脸望向身侧还在酣睡的小妻子,映入眼帘那段白皙细腻的脖颈,和他当初想象中一样纤弱。

    可主人却出乎意料地坚韧持重,很是特别独立。

    他目光闪烁,俯身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之后悄悄起身,披上衣服离开正屋。

    西屋,禛哥儿抱着被子还在做梦,忽然额头被弹了一下。

    “醒醒。”

    已经进入浅眠状态的禛哥儿,忽然梦见他那风华绝代的爹,横刀立马,身披猩红的披风,正在风中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爹,嘿嘿。”禛哥儿咂咂嘴,翻个身继续做梦。

    立志当好爹的世子,温柔都用在了妻子身上,见状不客气地往老二的屁股蛋子上扇巴掌:“起来。”

    禛哥儿梦里的爹,满面寒霜,又恢复了从前的清冷严肃。

    他一个激灵就醒过来,眼前的爹和梦里的爹完美重合,吓得他赶紧起床:“爹!”

    “嗯。”世子淡淡道:“洗漱,随我去练武。”

    禛哥儿傻眼,爹要陪自己一起练武?!

    狂喜的情绪在他心中迸发开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没想到终于实现了。

    他傻笑道:“哦,爹稍等,我马上!”

    禛哥儿像个猴子一样,满屋子上蹿下跳,总算给自己穿好衣服,洗好脸。

    “爹,我好了!”

    谢韫之面容依旧严肃,颔首:“走吧。”

    父子俩前后走出澹怀院,来到平时练武的武场。

    左看右看,却不见裴彻。

    “裴师父还没起?”禛哥儿面露疑惑,挠挠头说:“不应该啊,平时裴师父起得比我早。”说完有些心虚地捂着嘴。

    谢韫之想了一下,就了然了:“我差他出城送信,估计彻夜未归。”

    “原来如此。”禛哥儿点点头,随后自觉地开始热身。

    谢韫之静养了数日,也是第一次动身练武,先打了一段较为柔和的拳法。

    循序渐进。

    他这边打拳,在旁边舒展筋骨的禛哥儿都看呆了,暗想,爹打拳真好看。

    咳,爹这样上战场,敌人真的不会分心吗?

    禛哥儿真的很好奇,不过他不敢问就是了。

    这个问题嘛,他多虑了。

    谢韫之上战场,都会戴上盔甲和护面,敌人也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不过他玉面将军的称号,倒是连敌人都知晓。

    曾经还有敌人的主帅,以此事来嘲笑他。

    而最后,谢韫之自然是用实力证明,不管自己的脸长得如何,该打的胜仗,一场都不会输。

    “禛哥儿,看招。”

    谢韫之打完一套拳,便开始试探次子的进度。

    禛哥儿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勉强应付,父子二人有来有回地交手。

    不知何时,临哥儿悄然走过来,负手站在廊下观看。

    只见父亲不紧不慢地喂招,而二弟狼狈支撑的样子,令人发笑。

    “哇,禛哥儿都能跟你爹对战了,真不错。” 许清宜牵着珩哥儿也来了。

    早上醒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一问才知道,大家都来了练武场。

    于是她领着珩哥儿也来了。

    许清宜笑眯眯地看着武场上的一大一小两位帅哥练拳,面容欣慰。

    难怪裴彻说禛哥儿有天赋,确实学得有模有样。

    “娘。”临哥儿喊了一声,接着撇撇嘴道:“爹可不满意。”

    连他都看得出来,二弟目前只是个花架子。

    “他才学多久,已经不错了。”许清宜对孩子没有那么苛刻,该夸还得夸。

    打压式教育是封建余孽,要不得。

    若是以前,临哥儿少不得要说两句,叫娘管教弟弟时严厉些。

    但现在爹醒了,便没有必要了。

    以爹那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性子,就算娘再慈爱,也不影响爹狠狠地修理弟弟。

    临哥儿思及此,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三弟。

    “……”珩哥儿瑟缩了一下,连忙站直腻在娘腿上的身子。

    说不上为什么,总之有种危险降临的感觉。

    武场上,禛哥儿一个踉跄,终究是在谢韫之的手底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尴尬兼委屈,爹真是心狠,也不扶他一把!

    “下盘不够稳,站桩马步继续练。”谢韫之走到次子身边,弯腰将人提起来。

    禛哥儿刚站稳,又被推倒了。

    “毫无战斗意识,自己爬起来。”谢韫之冷声道。

    禛哥儿:“!!!”

    啊啊啊,爹比裴师父严厉一百倍!

    好可怕啊!

    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忽然禛哥儿很想娘,温柔慈爱会鼓励他的娘。

    然后眼睛一转,就真的看见了。

    “爹,娘在廊下看我们。”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

    谢韫之是有规矩的人,不轻不重地踢了次子一脚:“别分心,继续练。”

    他自己也没有回头。

    直到裴彻回来,有事禀报。

    “谢将军,廖将军有书信。”裴彻单膝跪下,奉上书信,听到一声起来吧,又站起来禀报了城门所遇之事。

    并非告状。

    这些都是有用的消息。

    上行下效,小喽啰的态度既是主子的态度。

    “现在的虎贲是谁?”谢韫之边看信边问。

    “不太清楚……属下去查。”裴彻低头道。

    “嗯。”谢韫之颔首,一目十行看完书信,便收起来,再次看着裴彻:“你对禛哥儿太溺爱了,加重三成训练。”

    闻言,裴彻和禛哥儿这对师徒俩,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狠,太狠了。

    而浑身汗湿的世子,转身向廊下走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来观摩自己锻炼的妻子。

    “爹。”珩哥儿隔老远就乖巧地喊道。

    还有临哥儿也喊了一声。

    “嗯。”谢韫之过来摸摸小儿子可爱的发髻,眼睛却望着许清宜,语气哪里还有刚才的严厉,简直称得上温柔地问:“怎么不多睡片刻?”

    许清宜笑道:“休息够了,过来看看你和禛哥儿练武。”

    谢韫之直直看着她,好像期待她说点什么。

    许清宜恨自己情商太高,还没来得及细想,那张让人如沐春的嘴便脱口而出:“世子打拳很好看。”

    说完很想扇自己一嘴巴。

    她的本意是离开世子,而不是撩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