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来物理攻击,顿时哭笑不得。

    但她还能怎么样呢?

    美色当前,只能捧住对方的脸庞,尽自己所能攻击回去。

    谢韫之:“……”

    带兵打仗多年,他一般都能洞悉敌人的思路,唯有面对自家夫人时,总会有一种摸不着对方套路,从而导致的无力感。

    许清宜发现,自己这样一回应,对方反而不动弹了,便试探地撩了一下:“?”

    好像在问,宝贝,你怎么熄火了?

    谢韫之的唇瓣叫对方衔住,贝齿在上头轻轻揉捻,顿时令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要知道,平时夫人哪怕不撩他,他都巴不得一天亲热三回,如今夫人主动挑事,他暗暗轻叹口气,便将正事暂时抛到一旁,搂着夫人亲近起来。

    腰带被随意扔到了地毯上,压袍的玉佩磕到桌角,发出沉闷的动静。

    这书桌宽敞好使,结构结实,不会发生令人着恼的声音。

    许清宜刚这么想着,侧头便看见,谢韫之钟爱的一排毛笔,正在笔架上晃动得厉害。

    脸庞顿时就烧了起来,如天边的红霞。

    哎,以后不能直视这张桌子和桌上的一切物品了。

    收了势,清理了一番,二人的神情又陷入了沉思,因为该解决的问题还未解决。

    许清宜懒洋洋地靠在对方怀里,率先开口:“此计是为了叫沈状元背负骂名,所以你和公主表妹单独见面自然是个误会,届时我也会同去,这样就不会有损公主的名声,可行?”

    说到底,只是给沈知节一个堕落的理由,为爱扭曲性情,很是合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韫之又沉下心思索了片刻,除了公主这事,确实想不出沈知节还能为什么而性情大变,才颔首:“你派人和熙宁说,我去与沈状元说。”

    许清宜:“好嘞。”

    熙宁公主收到表嫂的剧本,觉得很有趣,这确实能掀起一番风浪,并叫人深信不疑。

    至于表嫂担心她的声誉,倒是不要紧,再丢脸的时刻都有过,她若是在乎这个,以前就不会屁颠屁颠追着表哥跑了。

    就是有点担心沈知节,不知他为了爱情与恩人‘翻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天下人的唾骂。

    沈知节也收到了剧本,得知自己即将要扮演一个偏执极端的妒夫,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佞臣,可能会留下千古骂名。

    他不仅不退缩,反而跃跃欲试。

    “若是我们败了,你便好好当你的佞臣,皇帝会让你辅助新帝,你便将假的当成真的,好好活下去。”谢韫之道。

    沈知节心中一惊,立刻道:“将军别说丧气话,不会败的,我们尽力而为便是。”

    不过,谢将军为他考虑到这点,他心里很感动。

    “嗯,若是不败就最好了。”谢韫之淡淡一笑,不无感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个地步。

    但一切就是这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过了几日,白马寺。

    许清宜和谢韫之来这里进香,熙宁公主自然也来了,三人在人来人往的寺庙里‘偶遇’寒暄,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

    众人难得见到皇家公主和名满天下的谢将军,不由都多看两眼,同时与身边的人感慨:“三人关系瞧着真好啊,看来公主确实不执着了。”

    “当然了,不然怎么会赐婚新科状元郎。”听的人说道。

    “之前传说公主与表嫂关系好,大家都还不信呢,这会儿亲眼所见了吧?”有人说道。

    “据说状元郎还是谢将军的门客,倒是缘分。”说话的人意味不明道。

    许清宜与两位言笑晏晏,一边留意周围的目光,为了公主和谢韫之这对表兄妹的名声着想,越多人看见她在场越好。

    半晌后,时间差不多了。

    许清宜见状借故离开,因此现场便只剩下谢韫之和熙宁公主,看起来仍是有说有笑。

    “公主!”就在这时,沈知节来势汹汹地登场,径直走到公主面前,质问:“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说今日抱恙,不便出门吗?”

    随后,嫉妒地看向谢韫之,口不择言:“原来并非不便出门,只是不想赴我的约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应婚事?”

    周围的人一听有热闹瞧,便都围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听起来好像是跟感情纠葛有关,人们对这些风流人物的爱恨情仇,也是十分感兴趣的。

    “知节?”熙宁公主赶紧道:“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来白马寺是想请大师为我诵经,表哥只是偶遇罢了。”

    “没错,沈状元,我与熙宁只不过是偶遇……”谢韫之开口。

    “住嘴!休要糊弄我,公主喜欢你,难道谢将军你自己不心中没数吗?”沈知节满脸妒火,怒视着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谢韫之:“你明知公主喜欢你,也知我心悦公主,为何还要背着我与公主私下见面?”

    旁观者清,却无人敢卷入是非,毕竟他们也不敢确定,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知节,你真的误会了。”熙宁公主拧眉道:“表哥怎么说也是你的恩人,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和表哥说话?”

    沈知节越发生气:“你果然护着他!”

    哎呀,越吵越凶了。

    周围瞧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各位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须知谢夫人刚才也是在此的,瞧着的确就是偶遇罢了。

    状元郎如此吃醋,大家倒也理解,只怪公主以前一心一意地爱慕着表哥,如今换做谁来当公主的未婚夫,都难免会心存芥蒂。

    但话又说回来,谢将军似乎是状元郎的恩人来着。

    无论如何,对恩人这般咄咄逼人也确实不妥,状元郎未免心胸太过狭隘。

    谢韫之负手而立,拧眉不悦地道:“沈知节,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不信我也就罢了,熙宁是你的未婚妻,你如此多疑,叫熙宁如何自处?”

    “问得好。”沈知节紧握双拳,面容嫉恨地道:“世人谁不知公主心悦于你?你自己不避嫌,却反倒怪我多疑,看来你谢韫之的盛名也不过如此。”

    “你。”谢韫之气急道:“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沈知节,你实在太过分了!”熙宁公主喝道,快步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挥手扇沈知节的巴掌。

    最后被沈知节一把握住手腕。

    “……”

    话说二人相识至今,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虽只是握住手腕,但掌心和皮肤相触的瞬间,还是叫两人心荡了一下。

    那种心跳不止的感觉,差点耽误了做戏。

    幸而,沈知节的纯情收放自如,眼下彻彻底底是个沉浸在妒火中的男人,一把将公主扯进自己怀里,沉声:“公主,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熙宁公主:“……”双手抵着沈知节的胸膛,心脏怦怦跳。

    这,小书生看着清瘦,胸膛也蛮宽厚的嘛。

    还有股清新的味道。

    “小生真的很喜欢您,为了您,可以什么都不要。”沈知节将公主抱得紧紧的。

    这句话固然有做戏的成分在,但眼底的深情不假。

    叫人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虽然小书生的怀抱很舒服,但熙宁公主挣扎起来,生气地道:“不论如何,你不能对表哥这么无礼,快对表哥道歉!”

    “你生气就是心虚,不肯答应我,就是心里还有他。”沈知节胡搅蛮缠,扯着公主道:“跟我走,以后不许再见他!”

    “喂,沈知节!”熙宁公主半推半就,被沈知节拽走。

    如云的香客们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浑身散发着郁闷气息的谢韫之,哎嘿,表示看热闹看了个满足。

    不愧是天子脚下,天天都有新鲜事。

    “谢将军真是冤枉!分明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看客有些气愤地道。

    “这状元郎也太忘恩负义了,至于吗?人家还是表兄妹呢,凭什么不让见面?”越来越多人议论道。

    许清宜作为最后一名收官的演员,施施然地出现了,看着谢韫之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谢韫之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的妻子,那眼神就好像在说:

    好了,这盛世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