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这才步入正题,说道:“先前那个刺杀臣的人,臣从他嘴里问出了话,他们一家都是江南赵家,赵家曾经是皇商,手底下的经营涉及到盐矿。”

    “此人的父亲对朝廷很是忠心,但在一次意外离世之后,家族中人便盯上了这个位置,想要趁机取而代之,还将他们一家人都给驱赶了出来,想要赶尽杀绝。”

    姜离微微蹙眉,在前朝的时候,盐铁虽说也是国营,但事实上因为世家掌控力太强,不少的盐铁都是用世家之手给弄出去了,朝廷根本得不到多少银子。

    包括李杨口中的赵家,当初也是和某个世家的关系好,这才成了皇商。

    姜离思考着,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皇商手中的一些权利收拢回来,也是一个好机会,他看向李杨。

    “你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处理?”

    李杨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他还真的没想过怎么处理。

    像是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他几乎是不太碰的。

    姜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在别人看来,你可是朕的心腹,如今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无人可用!”

    李杨摸了摸鼻子,硬是从肚子里挤出了三两墨:“臣以为,去给此子平凡,正好趁此机会,殿下也可以敲打敲打这些皇商,让他们不要以权谋私!”

    姜离微微点头,李杨的想法同他不谋而合。

    “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机会,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李杨拱手,又连忙去了大牢,打算先把人给放出来,好问一些具体的情况。

    姜离则是去到了鸿武皇帝的宫殿。

    “父皇。”

    鸿武皇帝正在画画,陶冶情操。

    看到姜离过来,也只是略一抬眼:“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姜离一愣,随即拱手说道:“儿臣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陛下。”

    鸿武皇帝这才放下了毛笔,赐座后问:“何事。”

    姜离便把方才和李杨的那番话说了一遍,随即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儿臣以为,趁此机会将盐矿全部握在朝廷的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前朝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就是将铁矿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若非如此,恐怕也坚持不了几百年。

    鸿武皇帝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昨日,文鸿毅过来了?”

    姜离道:“是,儿臣太久没有过去听课,文大人便亲自过来了。”

    鸿武皇帝“啧”了一声,扬手道:“行了,你下去办事吧,这朝政啊,朕可是全部交给你了,你得给朕办的漂漂亮亮得。”

    姜离心中咯噔一声,他总觉得今日的父皇似乎是有点不太一样。

    但是仔细一品,这些话也没有什么言外之意。

    他只好拱手道:“是,儿臣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鸿武皇帝不耐地“嗯”了一声。

    “行,下去吧。”

    走到门外,姜离看向一旁的守门的太监。

    “今日可有谁来过?”

    一旁的太监摇了摇头:“除了六部尚书之外,其余倒是没有大人来过。”

    姜离若有所思,这样的话,难道是父皇的脾性忽然喜怒无常了起来?

    鸿武皇帝忽然说道:“给朕滚进来!”

    门外,只有守门的太监,姜离已经离开了。

    听到鸿武皇帝怒气冲冲的声音,门外的太监连忙滚了进去。

    “陛下,陛下——”

    鸿武皇帝眼眸深沉:“太子说的话你倒是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子的人!”

    太监顿时面色惨白,冷汗飞流直下,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额头上都已经磕出了血,却仍旧没有停止。

    鸿武皇帝一挥手,旁边立马有人将这个太监给拖了下去。

    姜离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回到东宫的一刻钟后。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孙离:“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忌惮自己,父皇大可以没必要这么做。

    毕竟无论是的九龙卫还是陆家的二百神龙卫,都是父皇给他的人手。

    可现在却因为他问了太监两句话,就直接将人给处死了,着实是不想鸿武皇帝的性子。

    姜离皱了皱眉,他日日都在东宫,除却不去上早朝的时候,难道有人趁着这短短时间内,给鸿武皇帝下了眼药。

    但是依照皇帝的性子,也不可能如此。

    姜离心中闪过不安,他看向公孙离:“你去调查一番,父皇昨日和今晚私底下究竟见过哪些人?”

    公孙离立马出去了。

    姜离叹了口气,脸上闪过困惑之色。

    与此同时,李杨在东宫受刑的消息不胫而走。

    “李家,不是很受太子殿下的恩宠吗?”

    “是啊,若非是有太子妃,还以为太子对李将军的情谊不一般呢。”

    市集中,一些人喝茶讨论着宫中之事。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里面有个叔叔伯伯或者什么别的远房亲戚之类的。

    客栈内,一桌一桌坐着人,靠着门口的几人听到这些话,略一挑眉。

    “现如今,咱们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惹了姜离的眼,恐怕是会被一网打尽。”

    一个面容瘦削,长杆长立的人说道。

    另外一个身躯粗犷,脸上还有着一道刀疤的人,闻言露出了不乐意的神色。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等什么时候再行动?要是再让姜离猖狂下去,咱们也不用行动了,直接投降便是!”

    瘦削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在胡说什么?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别怪我无情!”

    粗犷男子冷哼一声,不过到底还是闭上了嘴巴。

    瘦削男子白了对方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你我都和姜离有着血海深仇,此仇不能不报,若是不报,你我还堪为人夫、人父和人子吗?”

    另外第三人道:“广义说的不错,我已经安排了人进宫,再过几月,我们也能掌握宫中的消息,不必再依赖于市井的消息。”

    瘦削男子看向华服男子:“这怎么好意思?”

    华服男子笑了笑:“毕竟日常买消息也是一大笔银子,这样还省钱。”

    他们的声音,淹没在大众的议论声中,即便是耳聪目明之人,也不能完全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