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无论如何还请您帮我儿治疗,费用好说。”

    孙思成寻思,鲍承扬目前只是轻微疯癫,他就是不出手,鲍家人把他带去京城,托伯爵府帮着请个一般的太医还是行的。

    既然这小子害过那么多人,为了利益竟然跟西南小族勾结,更是差一点害了他的阿妩和馨儿。

    这样的人他不要他的命就算是好的了,但怎么也不能放任他继续作恶。

    要是之前他还真没有法子,去年平安跟张小山制成的慢性毒药,把握好量,就能控制住发作的时间,最长可以在三年后发作。

    那就暂时治好他,然后让他的疯病在两年后发作,且无人能查出,因为此药一入身体,一刻钟后便会隐藏在人身体里,再高明的大夫也很难检查出来。

    疯病治好后,性格多少会急躁一点,这些没人怀疑,至于两年后会因为一次发脾气突然发作,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再想治好,已经不可能。

    对寿命倒是没什么大碍,只要不作死,鲍家有钱,当个富贵闲人还是行的。

    孙思成长叹一声:“也罢,我试试看吧,能不能治好我也没太多的把握,主要是不忍心看这么年轻就如此。”

    鲍旺发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如果大公子知道这个孽子曾经做过对不起孙家的事,心里会怎么想?

    他到底还是错了,对孩子对老人还是过于纵容了。

    “多谢,多谢。”

    “鲍大老爷,那我午后过来吧,有些药得配一下。”

    平安唇角微勾,师傅这是要下手了。

    “好,好。”

    孙思成正要迈腿走,这边小厮跌跌撞撞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大老爷,老太爷气着气着突然就倒下了,还口吐白沫,身子还抽着。”

    “不好,可能是卒中了。”

    鲍旺发差一点就惊坐到地上:“大公子,求求你帮我救救我父亲,他不能出事啊。”

    可不是不能出事?现在出事,老二就得守三年孝,三年后到底是啥情况,现在不得而知,也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去看看吧,不过话说回来,鲍大老爷最好是请别的大夫治,我实在没功夫,最多明日多停一日,后日是一准要动身的。”

    “这些暂时不提,还请大公子先帮我看看我父亲。”

    鲍旺发心里想的是,银子到现在都没有到孙思成的荷包,儿子病成那样,一般人根本治不好,父亲要真是中风,全大周人都知道,这方面大公子比太医都不差。

    等下一定把银子给上。

    能用银子摆平的都不算什么,鲍家不缺钱,但儿子不能疯,父亲也不能死。

    不多时,孙思成看着躺在炕上的鲍老太爷,人也不闹了,鼻也歪了,嘴也歪了,不时还有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鲍旺发彻底慌了。

    “大公子,我父亲他”

    “鲍大老爷,你父亲很明显就是卒中,还是相当厉害的卒中,现在不少富贵人家的老太太老太爷都容易得这种病,吃的好也不爱动。”

    他还是上前拉了老东西的手仔细诊了诊,果然是严重的卒中。

    他不介意治疗他,人死了都没意思呀,死不死活不活才是最惩罚人的方式。

    鲍旺发一看也知道父亲病的多重:”大公子,万望您出手,我也不指望他能恢复到从前,有命在我就满意了。”

    “我只能说试试看了,平安,把银针拿出来,你帮师傅诊诊看,如意,你把带人去医堂拿药,我的针一取,这药就得喝上。”

    平安取出银针递给师傅,又在炕前矮凳坐下,给老东西把着脉,很快他跟师傅说了自己的判断,孙思成连连点头,看气色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他还是坐下诊了诊:”不错,平安诊脉现在已经跟师傅一样了。”

    “鲍大老爷,你父亲可以确定是脑卒中,而且相当严重,所幸发现的早,我应该还能勉强救他一命,但从此以后,怕就要长期躺炕上了,当然你也可以找别的大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能说就没有治卒中比我好的。”

    “据我所知,治这种病大公子最是内行,还请您给我父亲治疗吧,能救命我就心满意足了,要是日后能行走那是更好了。”

    “好吧,那我就给他针灸了。”

    “麻烦大公子了。”鲍旺发忙带着小厮出去,针灸一般人是不给看的,尽管给他看他也看不懂。

    还是快些拿银子给人吧,这个小徒弟也得给些,银子当道,他老父亲的命才更有把握些。

    他常听有熟人得了卒中,也当面看望过病人,但都没有他父亲这样可怕,整个人仿佛变了样。

    如此能救回命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儿子再不争气,他也希望人能治好,毕竟是长子,再者,如果小儿子日后高中,别人得知他有一个疯子大哥,那会如何看他。

    人一走,孙思成对徒弟道:“平安,你来扎吧。”

    平安心里有数,能活命就行,不要求治好。

    他拿起银针,唰唰唰就是十三针,比原本的十六针要少上三针,动作娴熟,孙思成都一晃神,他的小徒弟针灸都要出师了。

    每根针下的刚刚好,不深一分,不浅一分,穴位也把握的一丝不差,近乎完美,就是他自己,也就能做到这样了。

    一刻钟后,鲍旺发进来,看孙思成正在拔针,他那作死的老父亲,脸色明显好了许多,就连嘴鼻都好像不怎么歪了。

    他心里一喜,大公子好本事。

    “大公子,这两日辛苦你了,这些是我的心意,提前说好了,这可不是诊费,诊费回头一起算。”

    孙思成假意推看一下,也就收了,荷包瘪瘪的,应该就是银票。

    鲍旺发又给了一个荷包给平安,荷包明显沉多了,平安道了谢揣入怀中。

    刚好如意送药进来,鲍旺发递给他两个小荷包,说其中一个是给外面守车的人。

    也就是何进。

    孙思成让鲍旺发叫两个贴身服侍的人进来:“对这种病人,喂药很不容易,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的人是怎么给老太爷喂药的,不然一碗药撒了一半,还有什么效果?”

    很快,如意给小厮示范如何给病人喂药的,动作简单粗暴,但十分好用,一碗药就那么咕嘟咕嘟吞了下去,哪怕人还是半昏迷中。

    这让鲍旺发都瞪大了眼,行行出状元,老话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