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炳炎回到座位上要臣工们都去看看。大臣们看到巨幅的彩绘地形图吃惊啦,一个个上前仔细打望。

    有的很快就找到临安了,不过那上面不叫临安叫杭州,周围的山川河流倒是一样不缺。有的在看昆明,有的在看成都。

    杨淑妃来了兴趣,要赵炳炎陪她去瞧瞧。

    他两下场,文天祥、陆秀夫和华岳立即跟来,围在地图前的臣工马上散开。

    赵炳炎指着杭州说此地周围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敌人渡过扬子江一路平推便到。敌人还可以绕道杭州外海登陆,并非所谓的龙兴之地。

    而成都周围四面环山,守住汉中还有秦岭作为天然屏障,可谓山外有山,守住关中可享万世平安。

    臣工们立即颔首点头,认为赵炳炎讲的很有道理。

    这些人大多数都经历过临安陷落后的恐惧和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深知都城安危的重要性,迅速转变观念。

    这时,皇城司送来喜报:大宋海上水师沿着福建路、两浙路海岸北上,已进抵杭州湾,收复临安指日可待。

    众人欢喜了,齐齐祝贺国主洪福齐天。

    御史沈悟道趁机狡辩,认为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废止,大宋南渡就定都临安不能变。眼下收复临安已经是板上钉钉,为啥偏要去成都,不去临安?

    赵炳炎很不喜欢这样的人借机献媚,冷冷的说他全是一派胡言。

    御史言官的职责是在详细调查,有确凿依据的基础上为朝廷出谋划策,咋能在庙堂之上信口开河、胡搅蛮缠。

    要说古法不可废,先祖定的规矩不能改,那秦之商鞅为何要变法?汉之都城为何一迁再迁?

    不变法,秦能统一六国问鼎中原?

    不变法,汉何以威震天下?

    那沈悟道的胡子都花白了,被赵炳炎掷地有声的狠批,早已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浑身都在战抖,有没有大小便失禁都很难说。

    他挥挥手叫扶去坐下。

    百官归位,杨淑妃开金口了。

    此女笑盈盈的说迁都成都是早先定下的方略,不能改,否则朝廷就背上劳民伤财,朝三暮四的名头啦。临安本来就是我大宋南渡临时暂住之地,不去也罢。

    此事不再商议。

    陆秀夫如释重负,他为了阻止杨淑妃迁都临安,连发电报暗示自己快挡不住了,想不到赵炳炎轻松搞定。

    他说咱们不去临安了也不是就一动不动,朝廷可迁去叙州,叙州隔着成都就近啦。

    那里还有一座荔枝青酒坊掌柜的陈家大宅,占地一百多亩,可供国主居住和朝廷公干,最近又起了三条街,诸位臣工都能住下。

    众臣乐了,连呼大善。

    叙州,好地方啊。一去就能吃上五粮玉液,买不起也可以吃便宜点的荔枝青,都是贡品级美酒呢。

    接着,陆秀夫的吏部拿出一揽子外派官员名单,讨论接收江南诸路事宜。

    赵炳炎就不掺乎他们的争权夺利了,反正这些人上台后有皇城司监督,干的不好就给他鲁下来。

    一众官员见他一个都不推,乐得和文天祥、陆秀夫争论,大肆举荐门生才俊。

    杨淑妃拿到拟定的名单后直接交给皇城司把关,要查了这些提名者的三代才能下诏委官。

    下午,陆秀夫备了一桌薄酒,杨淑妃欢喜的叫几个副国主小酌。

    女人很开森,礼部禀报元庭的使者已经在路上,要来昆明谈和啦。呵呵,这可是大宋破天荒的头一回。

    以往都是宋庭搜集金银珠宝屁颠颠的去北方朝廷乞和,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元使来宋庭乞求休战啦。

    他说拳头硬,敌人才会安分,我们的备战不可松懈,特别是荆州、汉中应对襄阳一线的军队要抓紧备战。

    文天祥颔首道襄阳乃是我华夏核心,我大宋就是丢了襄阳后失去半壁江山。他去年督查汉中,专门到边关走了一趟,将士们士气很高,大有一战夺回襄阳之势。然川蜀连年战乱,民生凋敝,财力枯竭,养兵实在困难。

    陆秀夫说朝廷征集的赋税七七八八花下来所剩无几,看来还要压缩开支保军需。

    杨淑妃有些后悔了,她去年批了十副金盔金甲,一百副银盔银甲妆点御林军,实乃耗费官库。

    这可是国主的脸面,女人爱好打扮很正常,杨淑妃成天在宫里太枯燥,有人给她建议搞点这些也是无可厚非。

    他说无妨,金子、银子投放过多到民间也不是好事,那样会加剧物价上涨,过度了老百姓会吃不消。

    文天祥马上说的确如此,去年成都各地的米价、肉价都长了两成,没有劳力挣不到钱的人家据说三月吃不到一次肉,得省着来。

    陆秀夫也说昆明的物价长得快,朝廷搬过来后突然增加了几千人的消耗,菜蔬的价格涨了一倍,种菜的人家乐呵了,没地种菜的人家无奈的跑去挖野菜吃。

    野菜营养丰富,是好食材嘛。

    可在这个年代就是粮食匮乏、贫穷的代名词。老百姓被逼的上山挖野菜吃那是地方官治理不得力,叫百姓受苦啦。

    他点点头说朝廷应该对那些无儿无女、无劳力的孤寡老人进行兜底保障,不能叫他们饿着。

    杨淑妃说善呐,此事在腾冲府就做的不错,困难人家都有月钱买米买盐,官府还要送米送盐。

    陆秀夫认为腾冲府的玉石营生火爆,各种收入多,当地主官有银子花销。面向全国,各地财力参差不齐,还不能像腾冲那样做。

    文天祥吃下一口酒说那些御史不是整天没事干嘛,把这个事儿交给他们去唠叨,拿出一个方略来看如何做才好。

    华岳汗颜了。

    一丢丢的御史几乎都在他的都察院门下,有能力的差不多全放出去了,就剩下一些歪瓜裂枣,喜欢狡辩的杠精。

    老头儿检讨自己没有约束好门下官员给朝廷添乱了,自罚一杯,赓即端起酒杯来干了。

    仙人板板,这可是五十二度的五粮玉液,当真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