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摇摇头说不要,蒲甘人不穿衣,缺乏教化,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留作一属国都是高看他们。

    呦呵,赵炳炎没想到文天祥如此评价蒲甘,竟然对开疆拓土,将其纳入版图扩大宋庭江山不感兴趣。不过以眼下大宋的实力,统治蒲甘虽说无大碍,却是一鸡肋。

    因为赵炳炎提出大宋一家,一视同仁,一旦蒲甘有灾难、灾害大宋必须要施以援手。而当下他们首要的问题是击败北方的元庭,收复大好河山,这可是一个海量投入的营生。

    他吃下一口茶后颔首说昆明隔着蒲甘遥远,如何做,还是等南征大军回来,听听他们的意见再做决定。

    对于杨淑妃来讲,过去她深居大宋后宫,对赵宋皇室处理边夷地区政务有所了解。

    大宋皇帝一向认为边地贫穷野蛮,治理起来劳神费力,可要可不要,赏顶帽子给当地土酋羁縻着即可。

    然而,赵炳炎做汉王后不要羁縻,从升龙路打回来时全部取消了羁縻制。她有心想说羁縻蒲甘,又担心自己的小男人不答应,才把议题抛给大家来定。

    女人颔首说善,就这么办。

    然后,她欢喜的说昨晚想了一宿,认为言官打嘴炮的情况尾大不掉,是历朝历代的诟病,到了该治理的时候啦。

    她要下一道圣旨督促改正。

    众人吃惊了。

    太后国主咋又想通了呢?

    女人顺着赵炳炎昨日的批判,列举御史言官阿谀奉承、弄虚作假祸害朝廷的案例,要陆秀夫代她草拟圣旨昭告天下,朝廷要提倡百官实事求是,在做中学,不要只说不做的庸官。

    文天祥连呼太后英明,大善呐。

    赵炳炎对她也是刮目相看。

    记得昨夜此女变着戏法的收拾他,废寝忘食的在他那里找快乐,想不到人家早有谋划。

    这时,皇城司送来一道密电,杨淑妃看了递给文天祥传阅,小嘴不悦的吐出两个字“放肆。”

    赵炳炎接住文天祥递过来的电文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建康府皇城司来电说大军到金陵后大将军疏于管理,他手下的八大金刚有三人违反军令被斩首,眼下与副国主张珏貌似有隙,长此以往不利于帝国北伐大计。

    众人阅后,华岳请求东去督察,协调处理二张之间矛盾。

    他说不用,请陆公走一趟江东,一来督察新任地方官员办差,二来和大将军他们组成江南临时协调小组,共商北伐大计。

    杨淑妃立马不悦,她看向赵炳炎,疑惑的问他昆明咋办?留下她一人唱独角戏吗?

    赵炳炎笑着说还有他和右相呢,保管国主无忧。

    女人乐了,这就对啦。

    只要有人担着,便无虑其他。

    更何况还有赵炳炎在她身边。女人立马关切的叫陆秀夫公务再忙也别累坏了,国之重臣尤其要保重身体。

    陆秀夫听得感恩戴德,连连谢过国主厚爱。

    文天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们昨晚还在商议呐。

    赵炳炎说眼下江南初定,急需各地官员稳住民心,叫社会正常运转,陆公经历无数战乱,办理这些就是行家里手,去江东办差定是手到擒来。

    陆秀夫谦虚的说必不负国主和汉王之期望。

    他摆摆手说还有一事才是关键,现下大将军手里雄兵十数万,本王最担心的是大将军着急了,要步军过江继续北伐,或集合水师登陆北方某地,改变既定部署会叫我大宋陷入战争泥潭。

    陆秀夫这才晓得,他此行重点在这里。

    文天祥颔首,继续说先前已有谋略,江南初定后暂时休战、待大军修整过后再做图谋。陆公此去一定要摁住大将军继续北伐的念头。

    陆秀夫嗯嗯的点头。

    杨淑妃不放心,给陆秀夫说她下一道密旨,大将军要是一意孤行,必要时候拿出来当众宣读警示,改由张公领军。

    赵炳炎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暗下不表。

    对于陆秀夫来说,有杨淑妃的圣旨更加稳妥。因为众人都晓得张世杰的那些铁杆亲卫多数无脑,上一次雷州事件竟然拿起刀剑砍杀一同走崖山逃出来的兄弟,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送走陆秀夫,杨淑妃告诉大家她要休息几天,诸公和从右相商议着办差。

    赵炳炎晓得杨淑妃要他陪着自由呼吸,也说自己身体严重亏虚,得调养些时日,这段时间就不叨扰诸位。

    众人都是一愣,杨淑妃却以起身笑盈盈的和大家伙挥手告别。

    国主和汉王双双告假,文天祥急了,问他要去往何处?

    他说不会走远,就找个僻静处打坐练功,右相大可放心。

    诸公长出一口气。

    下午,杨淑妃便假扮侍女去找他,两人坐上一辆马车出城。

    赵炳炎从空间里取出上次他和易幺妹在大理置办的行头帮杨淑妃换上,两人摇身一变成了当地土著,他用风衣裹住女人瞬间腾挪去了大理。

    待到车夫发觉马车空了,停下来查看时他两都在洱海边上的村子里寻找住宿啦。

    两人在村子东头发现一家小巧的院落,赵炳炎上前招呼,询问能否住上几晚,他们远道而来,身上的盘缠不多了。

    屋里走出来一对五十岁光景的老年夫妇,阿婆和善的说院子里就只有他们老两口,女儿出嫁后他们缺乏劳动力,全靠老头子在洱海里打鱼为生,日子太艰难,没钱修缮房屋,大雨大漏、小雨小漏,后生要是不嫌弃,住多久都行,不要钱。

    赵炳炎看着院子虽是破旧,收拾得倒是很干净,周围的篱笆爬满了盛开的月季花,只这一项他就十分走心。

    他紧了紧怀里的杨淑妃说:“如何,咱们就住这儿。”

    杨淑妃闻着清香的月季花已经陶醉,嗯嗯的点头。

    两人依偎进去打量房间,南北向的一排房子共三间,左侧一间正好空着,中间是堂屋,右侧一间寝室老人住着,边上是大灶房,转角过去是一间空着的猪圈房。

    阿公说他老伴儿年龄大了,腿脚不方便不能打猪草,猪圈房都空着有八年没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