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男子眼中含着泪,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的点了点头,莫儒风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你先交代,等你交代完,我们再办他!”

    “你们……妈的!”

    莫儒风忍不住爆了粗口,两位大汉笑吟吟的绕过莫儒风,看向瘦弱男子:“锦衣卫,你涉嫌刺探军情,随我们走一趟吧!”

    “呜呜呜!”

    瘦弱男子有些欲哭无泪,若是自家阁主没有那么多废话的话,他何至于此?

    早就逃之夭夭了好吧!

    “慢着!”

    莫儒风看着那瘦弱男子可怜兮兮的样子,阴沉沉的道:“这是我天机阁在淮南留下来的唯一独苗,你们不能动他!”

    “莫阁主,贾大人特意交代过,万万不能对您动手。”

    “您也莫要让俺们为难才是。”

    锦衣卫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莫儒风却是心中暗骂,看向那锦衣卫,冷冰冰的道:“去,告诉你们贾大人,我要见他!”

    “贾大人说了,若是莫阁主提出,想要见他一面,就到淮南锦衣卫衙门,他在那里恭候大驾!”

    “混账!”

    莫儒风怒骂一声,他堂堂天机阁主,世世代代就是为心眼子的,什么脏手段,烂法子没用过?

    可没想到,算计人一辈子,如今竟然被一个无耻小人给算计了。

    “该死!”

    “气死我了!”

    “宁太岁,商量个事,你帮我将贾诩腿打断,我天机阁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莫儒风看向一旁的宁太岁,后者露出一抹看傻子一般的笑容:“你凭什么觉得,本王能够在别人的地盘上打断别人的腿?”

    “哎……”

    “二位大人,带路吧!”

    ……

    禹王城。

    相府。

    “相爷,齐临王殿下回来了。”

    “请他到书房。

    “是!”

    没过多久,宁安身穿便服,来到了林秋石的书房之中。

    “拜见殿下!”

    “丞相无需多礼。”

    两人落座之后,宁安也是卸下身上的伪装,怅然一叹:“林相,如今父皇对老二一忍再忍,甚至就连他擅离封地,私通大漓都没有露出十分强烈的愤色。”

    “难道咱们这次的谋划,就这么白白落空了?”

    “还有那商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乡野村夫,短短的半个月,竟然坐上了礼部左侍郎的位置!”

    “那可是堂堂正三品官员啊,算是迈入朝堂的核心啊!”

    “他凭什么?”

    看着宁安一脸气愤的神色,林秋石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殿下!”

    “事先老夫便已经提醒你了,这些手段是扳不倒雍王的。”

    “以雍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只要他不把刀架在陛下的脖子上,陛下绝对不会动他。”

    “尤其是在这个要紧关头。”

    林秋石神色也是多了几分落寞,宁安却是疑惑的问道:“要紧关头,什么要紧关头?”

    “军制改革啊!”

    “左相,这所谓的军制改革,不就是变了变规矩吗?”

    “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林秋石顿时有些无语,没好气的道:“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为何陛下推行军制改革,阻力这么大,甚至就连本相都一再反对?”

    “为何?”

    “陛下想要凭借此次军制改革,彻底打破现有的平衡,也就是说,一但军制改革完成,那些世家大族安插在军中的子弟,都会被清除出来。”

    “同时,还能召靖国公回京,趁此时机,收回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兵权!”

    “我大禹边军整合之后,陛下的威望权势,将超越我大禹百余年来所有的帝王!”

    “届时,真正的做到一言九鼎,乾纲独断啊!”

    听到林秋石的话后,宁安的脸上也是露出几分震撼之色,这些话语,若是林秋石不与他说的话,他怕是永远都想不明白其中深意。

    “父皇为何要召靖国公回京?”

    “他可是我大禹军神,镇守北境数十年啊!”

    “殿下!”林秋石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如今我大禹国将星璀璨,尤其是雍王麾下的那写些将领,如岳飞,蓝玉等,都已经具备独当一面的才能!”

    “靖国公威慑北境数十年,手中更是掌握我大禹近半数兵马。”

    “哪怕他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可他却是执剑人,若是哪一天,他不想忠于陛下,只需登高一呼,顷刻间便能……”

    林秋石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题有些危险,当即就此打住,宁安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恍然之色:“所以,靖国公这是功高震主,哪怕他忠心,父皇也不敢再用?”

    “正是!”

    “所以,陛下想要让靖国公回朝,以他在军中的威望,提出军制改革,势必畅通无阻,也能名正言顺。”

    “而陛下,不仅解决了北境的隐患,收回北境大权,还能在朝中多出一位臂膀,一举多得啊!”

    “呼!”

    宁安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脸上似乎也是有些明白了:“所以,如今岳飞和蓝玉掌握东境的兵权,父皇便不会轻易动雍王?”

    “不单于此。”

    “雍王的功绩,足以盖过的我大禹的所有的文臣武将啊!”

    “如今陛下扫平了世家,仅留下一个水家,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天都要变了啊!”

    “我大禹摆脱了百年束缚,陛下也是去下了枷锁,犹如潜龙出渊啊!”

    宁安沉默不语,林秋石却是继续开口道:“至于商鞅,此人虽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却是陛下如今最为倚重的一颗棋子。”

    “他将原户部左侍郎,调到了长偃,是为贬!”

    “将商鞅一手从一介白衣,提拔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只要老夫站出来反对,哪怕是陛下,也要思量三分,至少,商鞅坐不上这个位置!”

    “所以,昨日陛下派魏公公前来询问,北河郡守,谁调过去最为合适!”

    “父皇的意思是,北河郡守之位,交给左相来决断?”

    “不错!”林秋石轻叹一口,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这正是老夫的底线,而陛下,就恰好捏准了老夫的底线!”

    “殿下可曾看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