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诡异,让杜凤句有克制不住的好奇。t.

    虽然,他绝不是什么好奇的人,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她身边,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甚至,在听到她的反问之后,他也不以为怒。

    他相信,长定公主必定会知道他想描述的是什么。

    她这么聪慧的人,不会自欺欺人。

    如果她真的想在武阁有所得的话,那就一定会正视身上的问题。

    不,她已经在正视了。

    这样一丝不苟地训练,而且从最基础的癸场开始,就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这样做,还远远不够。

    从长定公主的动作看来,她应该受过武学启蒙,但是……为何要这个年纪才从头开始呢?

    一般来说,练武启蒙岁开始为好,那么如此十来年过去了,长定公主必定已小有成就了。

    但如今,长定公主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确实是晚了些。

    对杜凤句来说,倒不会这样觉得。

    许是因为他作为武阁先生,所教导的都是军中的兵将,年纪都不会很小的缘故。

    准确来说,他所擅长的,就是指导和帮助这些早就过了最佳练武年纪的人得以提升。

    这也是武阁之所以厚遇延请他的原因。

    现在见到郑吉这样的表现,不管是作为武阁先生还是作为太傅幼子,他都忍不住出言指点。

    郑吉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即坐正身子,一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本殿的确曾学习过一些秘籍,乃是宫中秘藏。只是脑中能出现招式,但真正动作起来的时候,却十分凝滞生涩,还请杜先生指教。”

    她拱手拜了拜,语气十分严肃认真。

    吕世的武功秘籍,仔细溯源起来,的确是出自宫中。

    她这么说,倒也没有错。

    可惜的是,凤句现在是武阁的杜先生,并不是前世所教导她的那个人。

    然而,他仍旧来到了她面前。

    就和前世一样,他明明没有任何必要来救她,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并且对她倾囊相授。

    即使换了一个身份,但是他还是凤句呀!

    在他面前,她始终都是长定公主。

    他会伪装自己的身份,却不会在意她这个长定公主是得势还是落魄。

    这般说来,她和凤句的确有缘,而且是牵扯割舍不断的缘分。

    想到这里,郑吉的凤眸更加晶亮,点点笑意几乎要散逸开来。

    杜凤句看着突然高兴起来的郑吉,顿觉莫名其妙。

    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定公主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仔细一想,他又觉得能理解了。

    任何人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并且还能向另外一个人请教的话,这都值得开心。 _o_m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仅次于武阁十先生之下的杜断先生。

    杜凤句想了想,道:“殿下,您脑海里应该塞了太多招式,但是身体及内力跟不上。解决这样的问题,有三……不,有两个办法。”继

    郑吉眯了眯眼,十分确定自己听到了“三”这个字,却装作没有听到,只道:“请杜先生赐教。”

    这个时候,癸场已经没有多少士兵了,还围绕在郑吉身边的,都是乔装的长定率士兵。

    因此,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避忌。

    宫中、秘籍、本殿这些可以昭示自己身份的字眼,也都说了出来。

    她想知道,凤句所说的三个办法……姑且当作是两个吧,会是什么。

    “殿下您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一是要打牢基础,用长时间、不断重复的动作来夯实基础,便是你现在所做的那样。”

    他略顿片刻,继续说道:“二,便是用药物来冲破筋脉的凝涩。。

    这些药物,宫中想来有不少,方子的话,在下这里也有。”

    对大多数人来说,第一种才是最合适又最稳妥的办法。

    在河东分阁的时候,杜凤句指导兵将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便是第一种办法。

    至于第二种办法,比较少,但因为对方是长定公主,这就十分可行。

    因为,但凡是这样的药物,必定是十分罕有而且昂贵之物,但这对长定公主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能用钱买到的,姜家都能买得到。

    用钱买不到的,皇上也能为长定公主找到。

    郑吉听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问道:“先生,只有这两种办法吗?这两种办法,便是先生不说,本殿也都能知道。”

    这些办法,只要是学过武功的人,都能想得到。

    若是凤句只会这样的办法,那么武阁就不会这么重视他了。

    她看向杜凤句,开口道:“本殿听说,杜先生在河东分阁有惊天才能,帮助河东分阁的士兵整体提前。想来,除了这两个办法之外,还有另外的办法吧?”

    凤句现在所说的两个办法,都不是前世对她所用的那个办法。

    如此,凤句口误所说的第三个办法,就是前世那个吗?

    她很希望是。

    因为,凤句最终确认她能继承吕师的衣钵,便是因为那个办法。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时间太紧迫,要是能尽快得到凤句的相授,那自然是最好。

    在郑吉的注视下,杜凤句语气十分平静:“殿下,这的确有第三个办法,却不太适用于殿下。”

    “哦,如此,第三个办法是什么?”

    杜凤句学着自己父亲的样子,捻了捻胡须,却一时并没有说话。

    郑吉一瞬不眨地盯着杜凤句,眼神若有所思。

    若不是已经察觉到凤句的身份,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络腮胡而且身材粗壮的人,竟然是太傅家那个面容寻常的幼子呢?

    而且,太傅家的幼子,真正面容也并不寻常啊!

    凤句自小就离开京兆,一直在河东长大,直到快及冠的时候才返回京兆,而且从出现的时候开始故意隐藏了真正的容貌。

    他真正的样子,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展露过。

    如今,来到武阁又换了一个样貌。

    再加上前世在诏狱之中,她所见到的那个杜断,那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凤句换了这么多身份、这么多样子,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吕师之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