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沉吟片刻,最后说道:「十五皇妹,目前就查到这么多了,此事本殿会继续跟进。离你及笄尚有不少时日,此事不急。」

    郑钏感激地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告退了。

    只要九皇姐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就放心了,也不会心急。

    郑钏走后,姜贵妃便道:「皇后娘娘向来与世无争,怎么会挑上十五公主?莫非这个魏阙当真那么重要?」

    这个问题,郑吉无法回答。

    郑钏在后宫中没有任何存在感,母家又无权无势,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图的?

    或许,单纯只是魏阙看上了郑钏?

    但据郑钏所说,她连魏阙其人都没有见过,两者从无交集,魏阙缘何非要求娶?

    这些事情,一一细敲的话,都是疑问。

    「母妃,十五皇妹及笄尚有一年多呢,不急,还有时间继续查。」

    姜贵妃点点头:「没错,这也是个可怜的,又帮了本宫大忙,既已答应,便要照拂周全了。」

    郑钏的亲事不急,急的应该是小九才对!

    「小九,如今你亲事已退,接下来,你是如何想的?」

    小九早已及笄,出宫开府的原因之一,本就是为了筹备婚礼,现在婚约没了,且还是这个年纪……

    「母妃!」郑吉笑了一下,撒娇道:「母妃这么不待见我,这么想我早点嫁出去啊?」

    姜贵妃戳了一下她额头,嫌她没个正形,正色道:「本宫说真的,此事还是早做打算。」

    郑吉腻歪在姜贵妃怀里,哭笑不得:「母妃,我刚退婚,而且,我还有四千长定率士,还有外祖父家,父皇怎敢将我轻易许出去?」

    以她估算,至少半年内,父皇都不会考虑她的亲事。

    半年后……就不好说了。

    不过,郑吉心中没有多少紧迫感.

    毕竟,她的亲事太敏感太重要了,在朝中找一个能配得上她、又能让父皇放心的人家,其实并不容易。

    再说了,半年之后父皇考虑她的亲事时,她有的是办法搅和。

    旁的尚且不好说,再拖个一年半载肯定没有问题。

    「那,小九,你……你和太傅幼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贵妃一直憋着不问,然而到底不放心。

    先前小九还特意让惠南传话,请她在皇上面前提及其前去太傅府一事,她知道小九这是想把两人的往来过了明路。

    怎么说呢?

    太傅府幼子只比小九大几岁,又尚未婚配,两个年轻的男女往来,小九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姜贵妃的询问,郑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对凤句是怎么想的呢?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母妃面前,也无须隐瞒,于是答道:「母妃,倘若我想嫁人的话,长定公主府驸马只会是他。」

    「什么?」姜贵妃惊得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吉。

    太傅幼子返京才多久?小九和他才见过几次面?怎么就到了非君不嫁的程度了?

    她的确听说过小九之前调戏过杜太傅幼子,但一直以为这是小九故意给太傅府难堪,怎么小九是认真的吗?

    杜通的幼子……

    想到杜通那性子,姜贵妃一阵无语。

    虽然她和杜通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但这完全不妨碍她不喜欢杜通这个人。

    小九,怎么会喜欢杜通的幼子呢?听闻杜通幼子相貌平平,秉性才学……也并不显!

    这个时候,姜贵妃才发现,虽然杜通幼子已经回京几个月了,但是她却对其没有

    任何直观的印象。

    国朝只有一个太傅,杜通其人又是如此令人瞩目,他的幼子却低调至极,令人对其一无所知,这已经是不寻常了。

    以往姜贵妃对其不怎么关注,但从今而后不得不关注了。.

    毕竟,小九对他是那样想的,可是为什么呢?

    姜贵妃满心疑惑还没有问出口,郑吉便抢先说道:「母妃,我现在只想陪在您身边,亲事什么的,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说罢,她便说道:「母妃,您可知,父皇为何会惩罚淑妃?」

    听到郑吉故意转移了话题,姜贵妃无奈,心中暗定以后要时时关注杜通幼子了,随即才顺着话说下去:「无非是为着你退亲一事。」

    周筠为什么惹皇上不喜,她懒得去打探,反正周筠就不是个好人。

    自从娘亲中毒指向逸王府之后,她就对周筠时刻关注了,只是此前周筠都没有任何动静,现在到了小九退婚,终于出现了一丝端倪。

    姜贵妃不像郑吉想那么多,在她看来,周淑妃此时跳出来,就足以说明其选择了,压根不用考虑背后那么多东西。

    「……呃,母妃,你说得有道理。逸王府和淑妃,定是不待见母妃的。」

    郑吉说这话的时候,脑中似是闪过了什么,却又太模糊了,一时抓不住。

    观人善恶,论迹不论心,此理也可以用在逸王府和淑妃身上。

    出了宫之后,郑吉脑中一直在想周淑妃和逸王府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似遗漏了什么,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她微微合眼,脑中一刻不停,但马车却在这个时候猛然停了下来,她身形随之摇晃,差点稳不住向前冲去。

    紧接着,马车外面就出现了一阵哭声。

    她立刻睁开眼,一手已经按上腰间的匕首,警觉地盯着车帘。

    马车内的李行恩已扬声问道:「发生何事?」

    赶车的是原本明光宫的侍卫,路上还有长定率跟随,马车怎么会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立刻响起了长定率的禀告:「殿下,刚好有一个小姑娘冲了出来,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小姑娘?这么巧?

    李行恩撩开了车帘,郑吉探头过去,果真看见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站在了路中间,手中握着一个铃球,正站在路中间嚎啕大哭。

    好好的,怎么会有一个小姑娘冲出来?

    小姑娘粉雕玉琢般,梳着可爱的小辫子,脖子上只挂着一块玉牌,身上的衣裳半新不旧,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

    这么小的姑娘,身边竟然没有丫鬟婆子跟着?

    这个小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