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晚膳时,国公爷有意无意提起科举一事。

    “今日上朝时,听闻此次科举的主考官换成了宋元清。”

    他记得苏欢宁之前提过此事,故意说起。

    宋元清?

    苏欢宁先是一愣,想了想后并无印象。

    【这又是哪门子冒出来的人物。】她有些头疼扶额。

    待晚膳结束后,苏欢宁躲在自己屋内,将统喊了出来。

    【统,我要超前点映。】

    【查一查这宋元清是什么人?】

    统滴滴答的声音响起,“滴,兑换成功。”

    “主,坏消息是宋元清是三皇子的人。”

    苏欢宁怔住,【好消息呢?】

    统哭哭脸,“没有好消息,更坏的消息,主考三个,两个副考官都是三皇子的人。”

    她嘴角抽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

    被嫌弃的统默默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她没有实体,也抱不住。

    眼下的形势属实是有些严峻。

    苏欢宁叹了口气,脸上挂上了几分认真。

    她推开窗户,学着促织叫了一会,嗓子差点都喊哑了。

    一个黑影姗姗来迟。

    “凌云。”苏欢宁幽幽道,“上次不是说过了,我学蛐蛐叫你就出来。”

    凌云无措地挠了挠头。

    他方才还以为是耗子在叫。

    “小姐,有何吩咐。”他不敢说出此话,半跪在地。

    “去告诉五皇子……”苏欢宁将宋元清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立刻转述给宇文临淮。

    凌云闪身消失,留下一阵风。

    ……

    五皇子府。

    宇文临淮捻着手中的扇子,微微颔首,“此事,本皇子已经知晓。”

    当凌云将宋元清的计划完整地告诉他后,他明显有些怔。

    “这些都是三小姐说的?”

    凌云不容置否的点头。

    “偷卖考题,胆子可真够大的。”

    宇文临淮虽有些好奇苏欢宁从何处知晓此事,但眼下顾不得这些。

    他抬头看向天空,随口一问,“今夜何天?”

    “回禀殿下,乌云蔽日,月黑风高。”凌风在一旁默默道。

    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宇文临淮手中的扇子一合,点了点头。

    贡院外。

    两道身影前脚刚偷偷摸摸进去,后脚一道黑影就紧跟其后。

    “拿一份就行了,多了会让人生疑。”宋元清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同僚拿了好几份。

    他知道他想做甚,无非就是想多卖几份出去换银两。

    宋元清敲打着他,“别忘了,咱俩这机会是谁给的,只能给三皇子卖命。”

    一瞬间,数十个火把尽数亮起。

    宇文临淮站在人群中央,唇角微动。

    “拿下。”

    宋元清还想挣扎,手中的试卷却散落了一地,被凌风眼疾手快踩住,一把拿起来。

    “殿下,证据人证已经齐了。”

    火光中,宇文临淮的脸庞隐隐看不真切,他嘴角有一丝笑意。

    没想到,苏欢宁的消息竟如此准确!

    甚至都精准到了几时几刻!

    翌日一早,宇文临淮就带着人进了宫。

    养心殿内。

    “你们真是胆大妄为!连科举的试卷都敢偷!”

    老皇帝不怒自威,天子的威压使宋元清二人头都抬不起来。

    他靠在龙椅上,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骇人的气息,“说出指使你们的人,留你们一个全尸。”

    宋元清的同僚胆子小,裤裆下已经有了黄色的液体。

    御前太监一瞧,尖锐的嗓音响起,“殿前失仪,拉出去,仗毙!”

    同僚的惨叫声在店外响起,宋元清腿一软,就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说!我说!”

    “是三皇子……三皇子让贱民如此做的!”

    老皇帝龙袍一甩,脸色难看。

    “传三皇子进宫。”

    宇文修阳踏入殿内,瞧见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宋元清,已经明白了一切。

    事情暴露了!

    “请父皇恕罪,儿臣甘愿受罚!”他颤抖着身子跪下,语气里多了几分恐惧。

    瞧着他发抖的身子,老皇帝恨铁不成钢,一口气没上来抚着胸口猛烈咳嗽。

    “你是皇子,竟干出如此科举舞弊的事情!”

    “若是传出去,让朕情何以堪!”

    宇文修阳吓得颤颤巍巍,重重地磕在冰硬的大理石板上。

    “父皇,儿臣一时心急,这才犯下了大错!”

    瞧着他额头已经渗出缕缕血迹,老皇帝最终依旧是于心不忍。

    他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将宋元清拉下去,“今日之事,谁都不准提起。”

    “老三犯下大错,罚你俸禄三年,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这件事情罚得重了,传出去对皇家的名声也不好。

    老皇帝也不忍重罚宇文修阳,只觉得他是一时糊涂。

    宇文临淮面无表情,和宇文修阳一起出了养心殿。

    踏入殿外,嗤笑声从耳边响起。

    “五皇弟啊,你这是何苦呢?”

    宇文修阳双手一摊,“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拉本皇子下水?”

    “你这不是白费心机,这俸禄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他笃定了老皇帝不会重罚他,毕竟眼下能担当重任的皇子。

    只有他一个!

    宇文修阳明晃晃的笑声,刺得宇文临淮耳边发麻,他握紧了拳头,衣袖下的双拳隐隐作响。

    似乎是察觉到他动怒,老三愈发肆无忌惮,直接点出。

    “只要你一直是个瞎子,对我就没有任何威胁。”

    当朝的几个皇子,只有他足智多谋能担大任。

    “你多点动作,再给我多找些乐子。”他笑得愈发猖狂,嚣张离去。

    “殿下,这三皇子也太嚣张了!”

    凌风都被激怒,紧握双拳。

    “宫内注意言辞。”宇文临淮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

    见他脸色不好,凌风有些担忧。

    “殿下,要不咱们去找苏小姐?”

    “找她做甚?”

    宇文临淮依旧面无表情,语气淡淡。

    他越是这样,凌风就觉得他心中越是郁闷。

    “在下觉得,殿下每次见苏小姐,心情都会好些。”他小心翼翼回答,观察着宇文临淮的脸色。

    宇文临淮脸色一沉,面上闪过一抹失落。

    “若是不提她也就罢了,苏小姐为本殿下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

    他深吸一口气。

    “我却没发挥什么作用。”

    “有什么脸再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