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天气,每到傍晚三三俩俩约着,划拳喝酒,享受着下班后难得的放纵时刻。

    这天傍晚,沈子业在莲花街附近办完事,站在路边抽着烟等齐明修开车过来接他。下午才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街边灯光昏暗霓虹闪烁,油烟味儿与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

    不知道是堵车还是怎么的,齐明修迟迟的没有出现。沈子业倒也不急,缓缓的吐着烟雾,打量着这片早传言要拆迁却因为资金不足而一直搁置的老城区。

    当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时,他蓦的顿住了,随后叼着烟大步的朝着那边走去。那是一家门头不到两米宽的小店,里头灯光昏黄,生意倒是不错,几个人在简陋的收银台前等着结账。

    他没有再往里去,在门口站着,等着里边儿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来时,他沉声叫道:“孟筂。”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孟筂的脸上有片刻的茫然,随后抬头看向了他。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脸上有惊讶,但很快变成了欣喜,三步两步小跑着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沈子业没有说话,低头看向她手中拎着的袋子,里边儿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丢掉,淡淡的说道:“这句话好像该我问你才对。”

    孟筂胸腔里的喜悦渐渐的冷却,低下头去,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子业看着眼前单薄消瘦的少女,到底还是不忍心责怪,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四处找你?”

    孟筂自然是知道的,她咬了咬唇,隔了会儿才说:“我告诉过他们我没事。”

    “你手机不开机,也不肯告诉他们你在哪儿,你要他们怎么相信你没事?”

    孟筂嗫嚅着没有说话。

    沈子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齐明修打来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后接了起来,让他先等自己一会儿,挂了电话后对孟筂说道:“跟我走。”

    孟筂想也不想的就摇头,说:“我还在上班,哪儿都不去。”

    沈子业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是么?那带我去看看你在上什么班。”

    孟筂嗫嚅着没说话,两人一时就那么僵持着。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沉默着在前头带着路。

    她上班的地方是一家小餐馆,主要是做早午餐,这时候已经打烊。沈子业站在门口,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摆桌几张桌子拥挤窄小油腻的店面,果然与他想象的不差。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淡淡的问道:“你住哪儿?”

    孟筂硬着头皮回答,说:“就住这上面。”

    小小的门面隔成了两层,上面既矮空气又不流通,又闷又热,晚上根本睡不着。她和另一同事通常都是搬了椅子拼好在楼下睡,刚开始时太硬她睡不着,但这段时间已经渐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