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舍得回来呢?”钟溪鹿斜着眼睛瞥白杨。

    “这什么话?”白杨笑着凑过去:“我这个人最重视集体了,种树这种事情哪能缺席啊。”

    “挖地打水这种苦活你是只字不提啊。”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

    “没事的。”吴博擦了擦汗:“我快挖好了。”

    “好兄弟!”白杨用力拍他的肩膀。

    椿欲晚轻声和钟溪鹿打招呼:“小鹿。”

    “被拉过来一起种树了?”钟溪鹿语气颇为熟稔,毕竟相处了一个月,两人交谈也不觉得生疏:“我刚才远远看到了,白杨还和你们班的同学发生了点儿不愉快?”

    “帮小鱼丸赶苍蝇而已。”白杨插话。

    钟溪鹿瞪他:“我看你就是想出风头。”

    “种树!”白杨殷勤的将树苗提起来,竖着放进土坑之中:“我来扶住,你们填土。”

    “要不要先浇点水?”李阳犹豫着问。

    “不用吧?种进去再浇。”

    “也行。”

    大家一人一铲子,将树种好,白杨满意的踩了踩土,叉腰道:“大功告成!”

    “真是辛苦你了。”钟溪鹿看着开始浇水的李阳,又提醒道:“别浇太多。”

    “你说,这棵树能长大吗?”吴博有些迟疑。

    “能的!”白杨语气肯定。

    “那我以后经常来看看。”吴博嘿嘿一笑,有些成就感。

    “倒也用不着,树这玩意长得慢,没见之前学长们住的树,到现在大多还没有人高呢。”白杨笑道:“等十年之后,也许这一片才能算得上小树林。”

    “二十年之后呢?”椿欲晚有些好奇:“会长成大树吗?”

    “会。”

    “不会。”

    白杨和钟溪鹿异口同声。

    然后对视。

    “小钟同志,你这是和我唱反调啊。”白杨道。

    “小白同学,是因为你没有常识。”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你认识这是什么树吗?”

    白杨:“.不认识。”

    “不是所有的树都能像白杨一样,长那么高的。”钟溪鹿伸出手,在白杨的头顶比划了一下。

    “其实倒也不用拿我来举例子。”白杨有些无奈。

    预想中种树好像会有点仪式感,但是真的种下一棵树,大家内心只觉得平淡。

    大概是因为,一棵树的长成所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以至于钟溪鹿想到这里,都不由感慨:“十年后啊.你说大家那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呢?”

    “十年后?”白杨摩挲着下巴:“那时候的我,应该是正值颜值巅峰的帅哥吧。”

    “也许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人!”钟溪鹿反驳。

    “十年后我也才二十七好吧。”白杨翻了个白眼。

    “想象不到二十七岁的杨子哥的情况。”吴博想了想:“也许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钟溪鹿和椿欲晚齐齐望向他。

    他顿时面色一滞,小声道:“难道不是吗?都二十七了,结婚生子很正常吧?”

    “确实正常。”李阳默默的说道:“但是,感觉不像是会发生在杨子哥身上的事情。”

    钟溪鹿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家伙能安稳下来结婚生子才奇怪了,我估计他三十七岁还是个老单身汉。”

    白杨:“?”

    “我感受到了浓浓的人身攻击的味道!小钟同志,就是植树的时候溜达走了一会儿,你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

    钟溪鹿撇了撇嘴,又忍不住轻笑:“难道不会吗?”

    “当然不会啊。”白杨摊手道:“只要不是在火车或者飞机那种密闭空间之中,我还是很喜欢小朋友的。”

    “虽然二十七是有点儿早,但是三十岁之前结婚我认为很合理。”

    椿欲晚忍不住小声问:“那你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女孩!”白杨毫不犹豫:“谁会喜欢皮猴子啊,必然选择小棉袄!”

    钟溪鹿幽幽的说道:“这方面的想法,你倒是和我爹一模一样。”

    白杨:“.”

    看了一眼已经漏风的小棉袄,白杨的想法突然没有那么笃定了。

    “我们班的树种好了,带队老师好像开始查人了,我先回去。”椿欲晚道。

    “行。”白杨点了点头。

    活动结束,带队老师当然是要清点人数的,虽然豹头山只是一座小山丘,但是弄丢一个人找起来也麻烦。

    还没有走近,椿欲晚就听到班长不爽的吐槽声:“要不是看在她是新同学的份上,我肯定是要把她缺席活动的事情报告给带队老师的。”

    “哎,做班长真难,我倒是宽容了,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人家还不一定领情。”

    然后发现椿欲晚走过来,他闭了嘴,挤出了一丝笑容:

    “椿欲晚同学,青虫好看吗?”

    椿欲晚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站到一旁,等带队老师过来。

    班长有些挂不住面子,又道:“我知道你对我还不熟悉,所以可能会有些误会,但是,我真的是一心为我们班的同学服务。”

    “你是新同学,所以不清楚,那个白杨不是什么好人。”

    椿欲晚这才望向他,眉头微皱。

    见终于有了些反应,班长连忙继续说道:“一般同学可能就只知道白杨在文艺汇演上装逼的事情,所以对他有错误的印象,但是我作为班长,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他高二开学就打了其他班的同学,之后更是参与了一次大群架,被叫到教务处去,如果不是抱了钟溪鹿的大腿,早就被开除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有点酸酸的:

    “要我说,他接近钟溪鹿估计就是为了钟溪鹿家里的权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成色,笑死人了,连我爸提起吕家都小心翼翼的,就他这种混混,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椿欲晚同学,你还是离他远点,别被他骗了。”

    椿欲晚脸色有点儿冷,只是吐出一个字:“哦。”

    然后又扭过头去懒得理他了。

    白杨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能不知道?

    她甚至懒得去解释,觉得和这种人哪怕解释一句,都是对白杨的侮辱。

    但是班长似乎并看不出椿欲晚的情绪,反而来了劲头,道:“我还知道,别看白杨平时耀武扬威的,其实他家里穷得要死,只是个农村户口,在什么南溪镇来着。”

    “听都没听过的地方。”

    他叹了一口气,仿佛很惋惜一般:“估计家里是种田的吧,真是可悲,父母种田供他来读书,他成天就知道搞些歪门邪道。”

    椿欲晚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白杨说得对,苍蝇这种玩意,不能置之不理,毕竟是吃屎的,哪怕不叮人,一直嗡嗡嗡的也很烦,让人心里膈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