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以一种雷霆手段迅速收拢琼州各方势力,比起当初在铜川州,容玉在琼州用了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她不去一点点安抚琼州的百姓,只是张贴告示,然后留下一些将士和文官。

    按照我说的做,那就过好日子,不按照我说的做,那就斩了。

    陆华章看着容玉坐在府衙,三日的时间就做完了这些事,其实,以容玉现在的地位,这件事并不难,甚至,这个法子是最简单直接的。

    但,陆华章看着容玉,寻了个机会问出自己的问题。

    “我曾见过殿下在江淮和铜川的样子,可不是这样强硬的态度,不知琼州有何不同?”

    “我在江淮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去做我要做的事情,而铜川,百姓麻木,多是饿死的人,只要给了粮食,这些百姓就会听话,但,你们琼州不一样。”

    容玉和陆华章带着人坐在府衙之中,容玉允了陆华章一个承诺,现在她要兑现自己的承诺,陆华章自荐做了容玉的谋士,那容玉自然可以给自己的臣子答疑解惑。

    “琼州义军盘踞的这些年,你要承认,他们的确喂大了一些百姓的野心,身为当权者,这是我不能允许的。”

    陆华章自然知道。

    “我想问一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义军。”

    容玉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空荡荡的府衙,琼州的官员比铜川州的更不堪一击,反倒是那些义军,手中拿着农具,竟然都能和官府打了个你来我往。

    “你觉得呢?”

    陆华章看着容玉,确信容玉没有其他的意思,的确是打算听一听他的意见,便直说了,义军是收,还是打,宋拓是关键。

    “我不否认义军中有些人心思不纯,但宋拓不一样,这个人的确是个草莽英雄,义军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宋拓而来。”

    容玉点头,“义军可以用,但我不能将他们留在琼州,大军一旦离开琼州,对我来说,他们就还是威胁。”

    所以,无论是参军,还是回去好好种田做活,这些人都得离开自己的地盘,让他们无所依靠。

    “琼州,义军走了,原本的官府也没了,现在只剩下一些趁机作乱的人,对琼州百姓是个麻烦,所以,我只能这样,才能发现那些人。”

    更何况,容玉点着后面的地图。

    “这是琼州,看出什么了吗?”

    “殿下,想要开海商?”

    容玉看了一眼陆华章, “不错,脑子的确转得快,我的确要开海商,但不是现在,天下平定的时候,再来做这件事,在那之前,我不能让琼州成为麻烦。”

    “而且朝堂即将大军压境,我该回江淮了。”

    三十万大军啊,便是堆成累累白骨,恐怕都能堵住前往京城的路。

    容玉总是和温知渝说,此战之后,她便可剑指京城,可前提是,她要打赢这一场战役。

    这一战,她绝不能输。

    容玉将琼州简单安顿了一下,转而就带着人往江淮赶。

    朝堂的军队已经开拔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兵临城下了,渝州,江淮大军压境,她这个主帅,必须要坐镇前方。

    萧景阳挂帅,带着三十万的平叛大军往江淮而来。

    三十个人往江淮来,快马加鞭,只要半旬,可这三十万大军,走两个月都算快的了的,还有这三十万军马的粮草。

    萧景阳也是曾打天下的人,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人也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人,但萧景阳想不到的是,这才过了多少年的安稳日子,大胤的军队就已经散漫糜烂到了这种地步。

    萧时舟用午食之后去休息的时候,悄悄去见了自己祖父。

    大军开拔才多少时日,萧景阳却像是老了好几岁。

    “祖父。”

    “我不是说过,不许擅自来见我的吗?”

    萧时舟知道,可他实在是气不过。

    “祖父,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他们,他们竟然敢这般贬低我平阳侯府。”

    他们侯府,可是萧景阳亲手打下来的。

    “只是说一说罢了,不必去管。”萧景阳自然知道,多的是将士不满他这个老家伙挂帅,毕竟,萧景阳已经很久不打仗了。

    在所有人看来,三十万大军,平叛一个江淮,简直就是白得的功劳。

    可萧景阳却很清楚,他们这三十万大军要对付的,是十万大军,是装备精良,受过训练,甚至现在正在打仗的十万大军。

    “可,祖父,陛下这般用意,咱们明明知道,还不如。”

    萧时舟还没说完,萧景阳就甩了他一耳光。

    “闭嘴。”

    萧时舟微微低着头,看上去有些愤愤不平。

    “想想你爹娘。”

    萧时舟怔了一下,眼圈一红。

    将在外,家中妻儿老母不得离京。

    萧景阳这一次只带了一个儿子,两个孙子,剩下的人全都被留在了京城,变相的成了陛下手中的人质。

    若是他们一有风吹草动,萧家一门怕是都会活不成。

    “往后这话,不许再让我听到,否则,动摇军心,杖五十。”

    “末将明白。”

    萧时舟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只剩下萧景阳,站在那里陷入沉思之中。

    大军到渝州的时候,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已经入秋了。

    在距离渝州五十公里之外的地方,萧景阳下令安营扎寨。

    渝州的城墙之上,温知渝拿着千里眼,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不愧是老侯爷,倒是谨慎,竟离着渝州这样远。”

    萧霁站在温知渝身边,闻言一笑。

    “他若没有这样的深谋远虑,便不会有今日的平阳侯府了。”

    如今的胜负,才是决定双方命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