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旨让你与宁熙平起平坐,那便是你与她身份相当,本就不分贵贱,你又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体谅,竟然还咄咄逼人。”萧丞煜见长孙心儿的样子也怒不可遏地大吼着。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上的伤口被牵扯,萧丞煜被疼得龇牙咧嘴。

    长孙心儿下意识想要去关心,却被理智生生拦住,高傲地抬起头,“我知道,虽然我受封郡主,但是在你们眼里,也不过就是南梁送过来的质子罢了,可是就算我长孙心儿是颗棋子,随便被父王送出去和亲,也不至于嫁与一个庶子,与他人双妻并立!”

    “长孙心儿!你别太过分,我母妃不过是做错了些事,暂时做了侧妃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踩高捧低,口不择言,原本我以为宁熙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如今看来,倒是你趋炎附势,满心算计!”

    听到庶子两个字,萧丞煜彻底爆炸了,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长孙心儿。

    长孙心儿倔强地咬着嘴唇,眼泪簌簌流下。

    看着委屈落泪的长孙心儿,萧丞煜顿时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并拖着一身伤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长孙心儿身前,伸出手箍住她的肩膀。

    长孙心儿正生着气,便用力挣脱。

    萧丞煜只能更用力地拉过她将她揽在怀中道,“心儿,我方才是气极了才会说出那样的混账话,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尊贵的。况且在这都城之中,只有你我真心相待,我们不光有情谊,更是共同知晓着不能告知他人的秘密。那宁熙于你我而言终究是外人,何需因为她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长孙心儿听萧丞煜如此说,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只是委屈地在他怀中抹着眼泪,“你怕是趁着气急,将心里话,一并说出了。”

    “怎么会,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不再同我生气。”萧丞煜紧紧搂着长孙心儿哄到。

    见怀中的女子伸出手搂住自己的腰回应,萧丞煜便笑出了声。

    长孙心儿不解抬头,“你笑什么?”

    “我只是开心,能遇到你这般灵动多面的女子,往日在战场上你杀伐果断,你我不相熟之时更是冷若冰霜,如今回到都城,远离战场,竟然也会这般温柔小意,一副小女儿的模样。”

    萧丞煜笑着解释道,只不过,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长孙心儿略有些慌张的表情。

    见对方不说话,萧丞煜好奇地低头询问,“心儿,你怎么了?”

    这时,长孙心儿才回过神来,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我与战场上不同吗?”

    “何止不同,简直判若两人。”萧丞煜认真回道。

    “那,那你喜欢战场上的我,还是如今的我?”长孙心儿嘟着嘴问道。

    “只要是你,我自然哪面都喜欢。”

    显然萧丞煜的回答,让长孙心儿十分满意。

    就在这时,长孙心儿的头顶出来传来一声闷哼,原来是萧丞煜带着重伤站了太久,伤口被拉扯得剧痛无比。

    长孙心儿见状赶紧将萧丞煜扶到榻上,然后吩咐下人将自己带来的灵药呈上来,让小厮帮忙涂药。

    萧丞煜涂了药后,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长孙心儿便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林王府。

    出了王府的大门后,长孙心儿看着朱红色的大门,阴冷地笑道,“丞煜哥哥,无论如何,你萧丞煜的正妻就只能是我长孙心儿一人。”说完便动身回到宫中。

    太后宫中

    “她当真这么说?”太后坐在软榻上,朝着跪在地上的梦心说道。

    “回太后的话,郡主当真这么说,奴婢当时就在身侧听得一清二楚。”自从雪凝失踪后,梦心就被指派长孙心儿做了贴身宫女。

    太后听罢满不在乎地捻着手中的佛珠道,“好大的口气,在这大魏皇宫中,哀家到底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太后慵懒地接过燕窝,轻轻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慢条斯理道,“你回去吧,免得出来久,郡主起了疑心。”

    梦心听罢连忙磕头,退出了大殿。

    见梦心走远,靖安姑姑微微弓着身,朝太后说道,“太后是不放心长孙郡主?”

    太后抬起眼,瞟了一眼靖安姑姑,眼神阴冷,“非我族类,防着些总是好的。如今她不比小时候天真无邪,这世间无论何人,只要是威胁到大魏江山与陛下的皇位,哀家都会帮忙铲除。”

    “太后英明。”靖安姑姑俯身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狠心?就连怜淑唯一的女儿也要这般对待?”提到怜淑长公主,太后的眼角又蒙上一层悲伤。

    “奴婢不敢,这大魏也是长公主的家,就算长公主还在,也会支持太后的。”靖安轻声安慰道。

    太后听罢并没有再回答,只是细细地品尝着手中那碗清甜的燕窝。

    夜幕降临,庄严肃穆的皇宫被乌云笼罩着,闪电如同利刃般将黑暗劈开了一道口子。

    外边雷声大作,萧凌烨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簌簌落下的雨滴陷入沉思。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得到应允后,门口的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只见一名妇人怀中抱着一名不过周岁的男婴,男婴原本在嚎啕大哭,但是在看见萧凌烨后,连脸上的泪痕还未擦干,便咧着嘴笑了起来。

    “王爷,外边打雷了,小公子见不到您便一直哭,奴婢没办法才给小公子抱了过来。”妇人面有歉意地解释道。

    萧凌烨却不以为意,一边伸出手将奶团子一般的婴儿接过,一边朝着妇人说道,“你先下去吧,本王哄着他。”

    妇人听罢,行礼后便退下了。

    萧凌烨抱着男婴坐回到了软榻上,用玉佩的流苏逗得孩子咯咯笑。

    就在这时,门外竟然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敲门声又急又快,这让萧凌烨立马警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