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温栩之的视线落在自己被男人抓住的手腕上,忽然笑起来。

    “顾寒宴,放开我。”

    顾寒宴目光复杂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结束了?分手了?

    这两个词汇在他听来更像是天方夜谭,但是顾寒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和温栩之是情侣,还是说他从来不觉得两个人会分开。

    以至于当温栩之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些话,顾寒宴第一感受是震惊,随后是一种深深的无措。

    是自己做错了么?

    可是温栩之似乎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她固执地把自己的手从顾寒宴手中抽离。

    “顾寒宴,放开我!”

    因为一时间没有挣脱,顾寒宴的手反而开始越来越紧。

    两个人像是在进行什么奇怪的拉锯赛,一个一直握住对方的手腕不肯动手,另一个则是用力地用另一只手推开。

    温栩之觉得自己的手都已经要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寒宴就是不肯放开。

    “顾寒宴,你发疯能不能别找我!”

    她的确是脾气上来了。

    对温栩之不熟悉的人或许都觉得,温栩之作为秘书是一个圆滑的角色,任何事情都会处理的有条不紊。但是偏偏她太冷淡了,看起来像是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一样。

    而只有熟悉温栩之的人才知道,其实不是的。

    温栩之是个很倔强的人。

    如果一件事让自己不开心,而她发了狠必须要去做到,那她就宁可鱼死网破也会尽力去为自己达成目的。

    就像是此刻。

    顾寒宴一直不肯松开手,所以温栩之就更加固执,甚至发了狠一般低头去拽,可是因为动作太过激动,她的头撞到顾寒宴胸口

    男人吃痛,闷哼一声,“别扯了。我不会放开的。”

    明明周身都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他浑身也使不上力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温栩之一直都在挣脱,在试图逃离自己,顾寒宴也多了一种力气。

    总觉得,如果这次温栩之走了,那她就是真的走了。

    顾寒宴比任何人都了解温栩之,包括她的执拗。她说自己不会回头,并不是气话也不是故意吓唬顾寒宴,是真的。

    她说自己不会回头,所以就不会。

    现在她说自己要走,所以就算是用力以至于自己手都是疼的,也会走。

    温栩之猛地一动,头皮也传来一阵疼痛,似乎是自己的头发挂在顾寒宴衬衫的扣子上了。

    钻心的疼痛让温栩之顾不得此刻的姿势,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温栩之抬手便会碰到顾寒宴。

    在温栩之慌乱之间,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别着急,我来给你解开。”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听上去他也比刚才焦急几分,可是和温栩之相比倒还算是悠闲。

    温栩之听他那淡然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你的头发缠住了,你当然不着急。”

    但好处是两人现在总算能分开手,温栩之不再被他牢牢的握住手腕。

    可他们二人的姿势却比之前更加暧昧。

    因为头发被缠在扣子上,温栩之这会儿只能被迫接近顾寒宴。而她的手按在扣子上,却像是搭在男人的胸膛。

    当温栩之稍微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无比暧昧后,就像触电一般收回手。

    但是头发还依然被缠着,温栩之就只能被迫低着头。

    一个姿势保持久了,脖颈处传来明显的酸涩。

    现在她觉得整个人都是羞耻的。

    明明可以不受这样的罪,为什么现在偏偏被男人如此禁锢?

    更何况偏偏是温栩之最不想面对的顾寒宴。

    一想到两人之间那些龃龉,温栩之心头更是难过。

    胸膛处传来一阵濡湿的感觉,男人猛的一怔。

    顾寒宴本来正在用手指帮温栩之解开头发,突然意识到温栩之好像哭了。

    他的手停在空中,看着低着头的女人。

    顾寒宴看到温栩之的肩膀小幅度的松动,显然是被气急了。

    “哭什么。不就是头发被缠住了吗?等会儿就解开了。”

    男人说话像是一句轻声的诱哄。

    明明是极力让温栩之冷静下来,可不知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后,温栩之肩膀耸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

    就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伤心事一样,哭的不能自已。

    “温栩之!”

    男人再次开口,可是这会儿却不能强迫温栩之。

    他不能把她的脸勾起来,看她的表情,因为她的头发还缠绕着。

    一时间,男人才感觉到这个姿势到底会令对方有多么羞耻。

    他叹口气,换了一副口吻安慰道:“别哭了。”

    温栩之摇摇头,可却只能小幅度的晃动:“我是欠了你什么吗?进入公司后,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我一直跟着你做事,为你拿下那么多的利益,我觉得我没有欠你……”

    “为什么现在我只是离开你的公司,去别的地方发展,你就要给我找这么多的事情……远大项目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

    温栩之说着,哭得更加难过。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温栩之觉得自己在顾寒宴眼中就好像一个只能为他所用的工具。

    尤其是现在明明是为了谈合作而来,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被林染摆了一道,现在温栩之只能在这儿,和顾寒宴纠缠不清。

    就像是她前面几年的人生。

    她本来好端端的,可以不用受这个气。

    可是为什么……

    温栩之难过极了,还伸手想去把自己的头发给解出来,可是却越来越乱。

    顾寒宴的手轻轻拍在她后背,“别哭了,我来帮你。”

    “不用了,有没有剪刀?直接剪掉!”

    温栩之说这话时明显是发了狠,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顾寒宴皱眉:“还没到这个地步。”

    他渐渐平静下来,用手指给温栩之梳理头发,发现是有一根头发丝绕进扣子几圈,连带着周围一缕头发也被带进去。

    怪不得她动一下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