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乡亲父老,今天你们在这儿,我要你们帮我做个见证。”

    “我,夏莹莹,曾经是夏先生的女儿,可是在我嫁给陆子仁之后,陆子仁用五十两银子买下了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他的女儿了,他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他说我不孝顺,说我不给他钱用,说我白眼狼,这些我是不认的,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不用说,我本身就是被他卖出去的了。”

    “今天他无缘无故地上门来偷窃我家钱财,还打伤我娘这笔账我不能不和他算清楚。”

    夏莹莹顿了顿,正要继续往下说,被人群里一个声音打断了。夏莹莹看了过去,正是李翠花。

    没想到李翠花心肠歹毒了些,这下脑袋转得还挺快。

    “还有就算你爹卖了你,你也还是他的女儿,你们血缘上这一点关系是不变的,你爹说你是白眼狼,一点都没有错,你现在竟然赚钱了,那你就应该每个月都给你叠钱啊,这不是身为子女应该尽的责任吗?”

    “你娘是你爹的媳妇,你爹想怎么处置你娘都可以的吧。”

    李翠花的话给原本被夏莹莹弄得一脸颓废的夏新森送去活力,他忽然死灰复燃一样,又蹦跶起来,“夏莹莹你这个小贱人,老子今天是来找你娘的,你赶紧把老子放了!老子找宋如意这个贱人跟你没有关系!”

    宋如意一听夏新森突然提到她的名字,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二十八年,整整二十八年,她每天如履薄冰,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只要稍稍有哪一点做得让夏新森不满意,就会遭受一顿恶毒的咒骂与毒打。

    这么些年,她操持家里的大小活计,生下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她辛辛苦苦一手带大的,可两个孩子也同她一样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甚至连可以回的娘家都没有,只好死死地扒住这个家,可她的大儿子因为父亲整天泡在赌坊里,找不到媳妇只好去了县城安家。

    女儿也因为夏新森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要把她卖到出去,如果不是女儿找到了一个女婿把自己嫁出去,那她一辈子都在火坑里面煎熬啊。

    她在家里像牛马一样不舍昼夜地工作,即便如此,夏新森这个畜生也要把她弄进窑子里面去卖给他赚赌博钱。

    那里就是地狱,她不想每天活在恐惧里。

    附近的人都让她再忍耐忍耐,夏新森会浪子回头的,她不相信他会浪子回头,但大家都那么说,她便继续默默地忍耐。

    直到他没钱赌钱问她要,她也没有,他萌生了要把她卖到窑子的想法,那一刻,她才知道,夏新森就是一个畜生,她要想好好的活着,就必须远离畜生,远离这个把她困了二十多年的地狱。

    她带着自己藏的私房钱出逃了,因为害怕被其他认识的人认出来,她直接去了镇上找活计,可活计不好找,钱也用完了。

    在她最难的时候遇上了莹莹,来到莹莹家,她才知道一个人真正幸福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是她一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她知道,夏新森迟早会找到她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

    夏新森害了她一辈子不够,还想纠缠她的女儿!这样的畜生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她今天一定要与他分出个黑与白。

    宋如意眼里灰败,满满都是绝望,在夏莹莹与夏新森对峙时,宋如意去了房间,把一把剪刀藏在袖子中。

    “夏新森,你与我娘和离吧。”夏莹莹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与夏新森绕弯弯。

    “天哪,这也太不孝了,哪有女儿让娘亲跟自己爹和离的。”

    “就是,和离之后就是破鞋了。”

    ……

    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形势。

    “住嘴,我娘和离关你们屁事,嘴里放屁放得很给劲?!我娘温柔贤淑,她值得更好的人,没有必要为了这个渣滓浪费后半生。”

    夏莹莹这么一吼,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大眼瞪小眼,热闹得很。

    和离?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放任那个贱人自由呢。

    “小贱人,宋如意这个贱人只配被我卖到窑子里面被人当狗一样玩,你想救她,做梦!”

    “当初你一个小贱人,我就是钱要少,早知道你那么能赚钱,老子才不愿意,只花五十两就卖了。”

    他可是听王大锤说了夏莹莹现在在他们村子里面是最赚钱的,有钱到都能把两个孩子送到镇上去上学了。

    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当初为何就看走了眼,错过了这棵摇钱树。

    好在,现在也不晚。

    听说宋如意这个贱人在夏莹莹家里,他这次来,正好可以多拿点钱去赌坊,上次差一点点就赢了,这次他一定可以一次咸鱼翻身。

    这趟来夏莹莹家里面收获确实颇丰,六个钱袋子每个都是沉甸甸的这里面得有多少钱啊?

    他还打开的看了一下里面竟然有银子。

    可没想到钱袋子还没有捂热乎,便被夏莹莹这个小贱人收了回去。

    还说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他的钱一点都不会分给他,这不就是妥妥的白眼狼吗?

    现在想要把宋如意这个贱货要回去。世上怎么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他还指望着宋如意给他赚大钱。

    “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

    夏莹莹料定夏新森定是会要钱的,但是对于一个赌徒而言,他们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夏莹莹怕他要的太多她承担不起。

    “你想让她跟我和离不可能,最好能一直给我钱,听说你那个糕点铺子每个月生意都不错,这样你每个月给我五十两银子如何?”

    夏新森坏笑一声。

    这段时间他因为没有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而饱的那一顿是他去别人家里面偷来的。

    每个月五十两银子,够他每日吃的美味还够他在赌房里面潇洒好几把。

    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夏莹莹皱了皱眉,夏新森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明!

    每个月五十两银子,她每个月出摊生意好的话,确实能挣五十两银子。

    可她不愿意把每个月赚的血汗钱交给一个赌徒,与一个赌徒签订这样不平等的协议,本身就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

    赌徒会像吸血鬼一样,榨干他所能依附的一切东西。

    况且每个月五十两银子,对于夏莹莹而言是她能承受的最大范围。

    她不愿意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所得的辛苦钱全部都上缴,那她赚钱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