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战妄的视频电话,沈漾敲门进了宫铭办公室。

    忙完手头的工作,时不时去趟病房照看下儿子。

    一整个下午,忙碌而又充实,不知不觉快到了下班时间。

    “漾漾,你听妈劝,你平时工作这么忙,孩子就别带在身边了,等小聿出院,我带回去,”

    病房里,张若兰一有机会就在沈漾面前唠叨。

    沈漾只是笑笑:“妈,我不累,”

    “你这倔脾气,跟你爸一个样,”

    张若兰端着餐盒去小厨房。

    想起过世的父亲,沈漾慢慢敛去脸上的笑容,她垂眸坐在病床边,低着头不再说话。

    “沈医生,我能进来吗?”

    就在这时,李瑾一身靓丽的打扮站在病房门口敲门。

    沈漾起身打招呼。

    “我刚忙完,过来给孩子结下医药费,”

    李瑾说明来意。

    “我带你过去,”

    沈漾跟张若兰说了声,带李瑾去缴费处。

    儿子受伤,是她自己没看管好儿子,她没有让任何人负责。

    但是这个李瑾非要负责,上杆子掏钱,她也不好再推辞。

    结完账,李瑾把所有单子递给了沈漾:“听说沈医生离异,目前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独自生活?”

    “是,”沈漾大方承认。

    “沈医生,其实我很能理解你,但是像战总那么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不是一般女人能驾驭的了的,聪明人做事都会量力而行,沈医生您觉得呢?”

    李瑾话里有话,沈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沈漾微微仰头看她:“李小姐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李瑾扶了下鼻梁的墨镜:“战总留在病房里的手环,是送给沈医生的吧?”

    沈漾淡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回她。

    李瑾上前一步,弯腰在沈漾耳边小声一句:“沈医生,我只是好心提醒,有钱男人的圈子不好混的,像战总这种喜欢逢场作戏的男人,女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玩物而已,玩够了就扔,就算你跪下来哭着求他,他都不会心软多看你一眼,”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沈漾淡淡一句:“李小姐放心,除了我亲爹,其他任何男人面前,跪下来哭的那个人都不会是我!”

    “希望如此,”

    李瑾在沈漾这里没讨到便宜,高傲的转身走人。

    —

    沈漾回到病房,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她去病房的阳台给陆柠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宫铭已经下班离开医院了。

    “沈漾,我是不是很过分?”

    电话里,陆柠情绪明显低落。

    沈漾:“陆柠,宫铭学长为了跟你吃午饭,把跟供应商提前约好的见面都推了,但是你为了跟谢商见面,为了不泄露谢商的行程,你骗宫铭学长说你临时要回娘家有事,你知道这对宫铭学长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电话那端,陆柠声音小心翼翼:“意味着什么?”

    沈漾:“意味着,你一点都不在乎宫铭学长,对宫铭学长的信任度几乎为零!”

    沈漾说完,电话那端陷入长久沉默,沈漾甚至听到了陆柠的抽泣声。

    “就算不喜欢,但起码的信任是要有的,撒谎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好跟宫铭学长聊聊,”

    陆柠这边跟沈漾通完话,坐在楼梯上望着客厅的门,眼神有点无助。

    不知不觉,陆柠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钟,宫铭还没有回来。

    沈漾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说宫铭按时下班离开医院了,怎么这么晚没有回家。

    陆柠有点急了,打开客厅的门出来等。

    深夜,宫铭回来,远远的看到陆柠一身居家服,双手臂抱着膝盖,坐在门阶前。

    眼神一阵变化,宫铭弯腰把人拉起来:“大晚上不睡觉,怎么坐这儿来了?”

    “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陆柠闻到了宫铭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一愣,接着转身进了客厅,给宫铭拿拖鞋。

    “三哥,你晚饭吃了吗?”

    陆柠站在鞋柜旁小心的问。

    “你今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见宫铭点头,陆柠转身去厨房。

    宫铭换了拖鞋,看着敞开式的厨房里手忙脚乱的陆柠,放下车钥匙进来。

    “别为难自己了,你做不来这些,”

    宫铭拿下陆柠手里的罐子放回冰箱里。

    “不会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陆柠空着手站在备餐台前,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宫铭叹了口气,牵着陆柠的手出了厨房。

    楼梯口,宫铭停下脚步。

    他虽然喝了酒,但是没有丝毫醉意,他很清醒:“如果不打算跟我继续过日子,就没必要为了我做任何事,更用不着为难自己,”

    “对不起三哥,我不该撒谎骗你,”

    陆柠拉着宫铭的手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宫铭居高临下的视线锁定在陆柠身上,他说:“小柠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你跟我说对不起!”

    宫铭:“如果你对我就只剩对不起,那我会考虑提前结束这段契约关系,尽量不让你为难,”

    气氛莫名压抑,陆柠有点慌,又有点乱。

    她抬头看着宫铭,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三哥,那我们离婚后,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四目相对,宫铭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说:“大概,不能!”

    陆柠收回视线,胡乱点点头。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宫铭拉着她的手上楼。

    回到自己房间,陆柠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当初她打赌输给宫铭,她以为这一年的契约婚姻她只要好好配合宫铭演戏,一年后她跟宫铭快快乐乐的去拿离婚证,然后两人大吃一顿分开。

    再见面,她还可以叫他三哥,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可是现在,好像跟她预想的生活有点不一样。

    把头闷在枕头里,翻来覆去就是闭不了眼睛。

    隔壁房间,宫铭安静的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已经好一会儿了。

    “我最喜欢三哥了,”

    “等我赚够钱,我要把三哥娶回家,我负责赚钱养家,三哥负责貌美如花,”

    “三哥,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先让我亲一下,”

    “不行,我要亲嘴巴,”

    ...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一晚,他被一个醉酒后胆大包天的傻丫头,撩的差点擦枪走火,两人滚在酒店的大床上吻了几个小时...

    宫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她醉后一句无心之言,他入心这么多年。

    就算他尽量为之,这个傻丫头也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