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沈漾根据宫轶给的地址,找来一家餐厅。

    一进餐厅的门就被宫轶一把拽着躲去一个角落的位置。

    顺着宫轶的视线,沈漾这才看见他哥也在,确切的说他哥正在跟相亲对象见面。

    沈漾看向宫轶,宫轶对上沈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开口:“我路过碰巧看见的,”

    “哎呀就是叫你来一起凑个热闹,我们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宫轶拽着沈漾往前凑了凑。

    “虽然我工作是稳定的,但是我们家刚从乡下搬过来,住的房子是租的,也没有车没有存款,”

    沈清裴把自己的情况实话实说:“我妈妈就是一个农村父母,没有退休金,暂时我会不考虑个人感情也不考虑结婚,”

    对面的女人一头长发很年轻很漂亮,浑身上下一股子书香气,单单看个人条件是很不错。

    但是坐在沈清裴对面这一相比较,沈清裴高大帅气的外表加上自信内敛沉稳的气质,衬的那个女人黯然失色。

    长发女人听到沈清裴说的这些,却一点不生气:“没关系的,既然你能说出来,说明你人不错,相比物质上那些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我更在意人品,”

    “如果你看着我不讨厌,我们交换一下微信吧,结不结婚的暂时不考虑,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

    长发女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清裴不好推辞,两人互加了微信。

    “我下午还要上班,我先走一步,”

    沈清裴叫来服务生把账单结了,起身离开。

    餐厅旋转门口,沈清裴把宫轶跟沈漾逮个正着,。

    一左一右,拎着两人的后衣领,沈清裴把人带到花坛边才放手。

    沈清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路过,”

    “碰巧,”

    宫轶跟沈漾同步回答。

    沈清裴的视线在宫轶跟沈漾身上来回切换,然后问:“午饭吃了吗?”

    “饱了!”

    “没!”

    宫轶跟沈漾再次同步开口。

    沈清裴不动声色的看着宫轶气呼呼的脸:“走吧,带你们去吃饭,”

    “都说了饱了!”

    宫轶朝沈清裴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就走。

    沈清裴没有追,站在原地眉心紧锁。

    十多分钟后,兄妹两个来到一家拉面馆,要了两份拉面。

    “哥,你知不知道宫小姐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沈漾拿着筷子,盯着她哥问。

    沈清裴把碗里的几片牛肉夹沈漾碗里:“快点吃,一会儿面坨了,”

    沈漾没有心情吃面。

    那天宫轶当着她跟陆柠的面说要追她哥,她一直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哥。

    最近,宫轶经常来家里,每次来不是带酒就是带吃的,只要赶上饭点儿,总会买鱼让她妈妈做。

    宫轶说她也喜欢吃她妈妈做的红烧鲈鱼。

    可是她好像记得跟宫轶一起吃饭,陆柠提起过,宫轶从来不吃鱼。

    她也观察过,她妈妈每次做出来的鱼她几乎不动筷。

    她买来,应该是想让她妈妈做给她哥吃的,因为他哥最喜欢吃的就是红烧鲈鱼。

    “哥,你真的看不出来,宫小姐她其实,”

    “不管她在想什么,都不可能!”

    沈漾话没说完,被她哥沈清裴打断。

    沈清裴语气坚定,表情严肃:“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人,在一起除了矛盾只有矛盾,不会有幸福,”

    沈清裴:“更何况,她是我老师最宠爱的女儿,我不会让老师担心,”

    沈漾早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并不意外。

    她问:“哥,你刚刚见面的那女孩看起来不错,”

    沈清裴:“看起来不错也只是看起来,像我这样的条件,给不了任何人幸福,还是踏踏实实赚钱来的实在,”

    踏实生活的人,内心是宁静的,他们只要每天能有收获,不论大小,都是他们前行的动力。

    为了能得到这份踏实而平凡的生活,她妈妈张若兰把她父亲的死亡赔偿金全部捧给了战家,把她从战家领出来。

    为了能得到这份踏实而平凡的生活,她逼着自己放下过去,放下不甘跟委屈,远离战家的一切只想好好生活。

    时间一晃进了三月。

    天气回暖,万物复苏。

    沈漾步行走在人行道的小路上,看着马路两边的梧桐树开始吐出新绿。

    可是有一棵梧桐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它静静的竖立在那里,却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想起自己的父亲,沈漾眼睛依旧潮湿。

    人的生命是何其脆弱,何其短暂,短暂的就像蝉的一生:

    那年夏天,我对蝉说:他日再见,要待来年。

    可蝉对我说:他日重逢,要等来生。

    从前,她虽然能读懂这句话,却不懂蝉的背。

    现在,她能感同身受蝉的悲鸣,却再也不见她父亲站在村口朝她挥手那一幕。

    “宋医生?”

    小区门口,沈漾看见手捧玫瑰的宋时礼,有点意外。

    公寓门口的人行道,宋时礼把手里的玫瑰送给沈漾。

    “宋时礼,我跟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还是做朋友最合适,”

    沈漾犹豫着没有接。

    曾几何时,她就只配狗尾巴草。

    现在,居然也有人给她送这么鲜艳的红玫瑰。

    沈漾再次拒绝,宋时礼并不气馁,他手捧鲜花站在沈漾面前,用从未有过的真诚语气开口:“那天,你说你无法生育,我确实有被震惊到,”

    宋时礼:“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能放弃!”

    沈漾:“宋时礼,没有男人能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就算你能接受,我也不能!”

    沈漾:“我不想冒风险,去赌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跟婚姻!”

    “你都没有试一下怎么知道没有结果?”

    宋时礼温柔的声音带着坚定:“如果,我不能包容你的一切,有什么资格站在你面前,说喜欢你?!”

    沈漾:“宋时礼你一直都是个很稳重的人,感情虽然是两个人的事,但是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就算你能接受,那你的家人呢?!”

    宋时礼:“沈漾,我已经跟我家人表态了,决定丁克,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情况,既然我选择了你我就一定会守护你!”

    宋时礼:“我不知道你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喜欢了多久,”

    说到动情处,宋时礼几乎哽咽:“但是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了很多年了,真的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