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宜然这长微博即便后续被删除,依旧被许多下载之后又转发。

    不少人一方面震惊于宁宜然居然一直遭受这事情的困扰,一方面疑惑为什么经纪公司要如此冷处理这件事。

    直到粉丝不断找寻着蛛丝马迹,才终于找到了怀疑对象——

    当意识到那个人可能就是最开始跟在宁宜然身边助理,以及也许与经纪公司有裙带关系时,所有人都出奇愤怒了起来……一时之间,各个社交平台都上了诸多热搜。

    而被感谢的岑郁与庄泽明更成为了这个事件里的“好心人”,至于岑郁与穆逢胤则变成了遭受无妄之灾的受害者。

    很神奇的,在岑郁待在剧组的时间里,他的口碑已经在一天内进行了几次反转。

    ……

    拍戏间隔,季恒韫也知晓了这件事。

    剧组不少人与岑郁关系不错,宁宜然的长文出来那一刻,不少人都会岑郁说了“恭喜”,季恒韫在剧组待了这么久,瞧见也觉得新奇——他还是很少见到这样能和谁都打成一片,似乎和谁关系都能相处很好的艺人。

    最开始棋牌室里那场戏的三个群演,尤其是寸头都与岑郁关系变得十分亲近,恨不得当场拜把子。

    就连季恒韫的助理都忍不住对他说,“岑哥好像人缘特好。”

    季恒韫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你不也是?”

    “……”季恒韫助理面不改色,假装没听见。

    季恒韫也不在乎,他只是坐在片场的椅子上沉吟,“你说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季恒韫助理没明白他的意思。

    季恒韫没解释,他也知道宁宜然那家公司,圈内的小作坊如果说优秀程度有限,那垃圾程度都是不相上下各有各的精彩……宁宜然虽然是当红流量小花,却也没有和公司叫板的资本。

    能公然不顾公司的“命令”,在微博上发声……虽然看上去是在向大众倾诉自己被跟踪狂监视的困扰,但侧面也确实给岑郁增加了不少好感。

    这会儿网上的言论基本都说“岑郁这人有事是真上啊!”。

    就连先前他在镜头前“吐槽”段洲那段,网上言论都变成了“真性情”“有仇绝对不隔夜”,与那段视频刚刚放出来时候的口碑,可谓是两极反转。

    季恒韫知道岑郁的经纪人是贺慈。

    但他觉得就算是贺慈,也没那么大本事,能直接知道宁宜然的事情,并且能让宁宜然主动发文撇清岑郁的关系,并给对方增加人设高光。

    圈内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打拼,就算宁宜然感激岑郁与庄泽明解围,也知道那视频是谁爆出来的,之前那么久都被经纪公司压了下去,现在能突然觉醒说出口,多半是有人给了她无法拒绝的好处。

    贺慈有这个本事吗?

    季恒韫觉得没有,云星不会为了宁宜然给出巨额解约金。

    贺慈当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从宁宜然那边入手。

    他拿着保温杯,看着与人在说话的岑郁,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

    “岑郁那助理,最近是不是消失了?”

    他助理愣了一秒,“老板你才发现?”

    “他最近可都没出现!”助理忍不住道,“难不成是辞职了?”

    季恒韫把保温杯递给自己的助理——

    “谢瑾堔……”他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

    他其实对岑郁这个助理印象深刻,倒也不是因为对方是谢家老爷子的宝贝孙子,而是因为他对岑郁的态度。

    ——很少开口,安静待在岑郁的身边,可但凡有人靠近,他恨不得就咬下那人的那一块肉来。

    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护卫犬。

    讨厌别的人,更讨厌别的狗。

    可如果季恒韫说,谢瑾堔在自愿给人当狗,估计所有人都觉得季恒韫是疯了才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毕竟谁不知道谢家那可是真的权贵,谁也惹不起,老爷子的宝贝孙子,那更是不一般,整个谢家都是他的,他爹都不够格。

    ……

    谢瑾堔给岑郁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

    他特地挑了个岑郁没在拍戏的时间——对方这段时间的通告单他早已经牢记于心。

    他穿着昂贵妥帖的礼服,站在花园的一角,近乎忐忑地给岑郁打电话——

    他想岑郁会不会怪罪自己不告而别,又或者会恼怒他的突然打扰?

    谢瑾堔从离开那儿之后,近乎每天都在思考相似的东西,即便他能通过自己的“小手段”知道岑郁的行踪,知道他的动向,知道他在和什么人聊天,什么人说话,又或者在做什么,可这些对谢瑾堔来说永远是不够的。

    在他的理想中。

    最好他们能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海岛独居,这儿谁都没有……那海岛有个漂亮的白色别墅,岑郁什么都需要看,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永远看着他便好。

    因为知道岑郁的一切动向,他自然也知道岑郁遇到的“小麻烦”。

    让宁宜然开口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定要说有什么让他不悦的,那大概就是穆逢胤也能从中脱身,谢瑾堔觉得,这样的伪君子最好早点暴露真面目才好。

    谢瑾堔回到家里,也是因为即将快到老爷子的生日,有心人“告状”,说他不务正业,整天混在娱乐圈里当什么小助理。

    过于玩物丧志。

    老爷子一听倒是不在意什么玩物丧志,只是心疼自己的小孙子居然去那条件艰苦的地方待了一个月。

    必须要让他回到家里看看。

    此时晚宴还没开始,谢瑾堔出来透透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岑郁的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这让他的心情变得焦躁起来……好像主人迟迟不归家后,心神不宁的大型犬。

    “堂哥。”

    花园里,突然有人开口。

    谢瑾堔回头。

    与在岑郁面前的低眉顺眼,贴心乖巧不同,在谢家的谢瑾堔只能用乖张来形容,当他回头的时候,那人下意识瑟缩了下……然后才稍微站直了身体,看向了自己这位堂哥。

    谢瑾堔没开口。

    这人咬着牙,不明白他怎么能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底。

    “……堂哥。”这人想到自己知道的,底气又硬了起来,“爷爷应该不知道那件事吧。”

    谢瑾堔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心情更加焦躁,完全不想听这人的猪叫。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对方“没事赶紧滚”,就听这个他根本不记得名字的人又突然道——

    “你应该不希望爷爷知道你是同性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