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亦尘来到奶茶店的时候,就听到了裴衡的声音——他原本看到招牌的时候,还半信半疑,这下听到裴衡的声音,顿时心底确信了几分。

    毕竟裴衡也是他们撞鬼小分队里的一员。

    等走入了奶茶店之后,门口那人又招呼道——

    “喝什么?”

    “我来找人。”褚亦尘看着因为自己进来,而转头的三个人,他目光在那个红发青年身上停留了几秒,又看了一眼在柜台后面摸鱼的人,最后不死心询问——

    “您就是沈维大师?”

    “大师谈不上。”沈维谦虚道,“但我确实是沈维。”

    他也想起褚亦尘是谁了,“我知道你。”他点点头,“你想咨询你一朋友被鬼缠上的事情是吧……”

    “你说你这朋友刚刚死了对象,就被鬼给缠上了……”沈维说着说着,就发现奶茶店沉默了下来,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岑郁和裴衡,再抬头看着褚亦尘。

    岑郁举手,“死了老婆那个人。”

    裴衡看了褚亦尘一眼,“说的就是小乐的事情。”

    褚亦尘也没想到岑郁俩人也找上了沈维,顿时有点尴尬起来,他只庆幸自己当时在微信上没和沈维聊太多——只咨询了一下闹鬼的事情。

    “都是熟人。”沈维点点头,看清了几个人的关系,然后又在心底琢磨,不知道他们周围还有没有人也这么倒霉,干脆生意让他一起做得了。

    再拉几个人,他们还能享受团购价。

    于是他又问褚亦尘,“那你还有别的想咨询的吗?”

    暗示褚亦尘周围要是有别的怪事,不如一起团购。

    褚亦尘哪里知道沈维脑袋里在盘算这个,他确实有想问的,只是不适合今天问——至少不适合裴衡在的时候问,所以他也只能遗憾地摇头。

    他见岑郁和裴衡一副要一起离开的模样,心底暗自嘀咕,他怎么不知道裴衡变成这种大善人了?

    要是他没记错,裴衡之前不是对岑郁诸多不满,灵堂上说话都夹枪带棍吗?

    要是岑郁听了褚亦尘的心声,大概会对他解释,说裴衡这是愧疚。

    谁家好人给人安排一个阴亲能不愧疚,没让裴衡给他精神损失费,也是他看在裴衡是他岳父的份上!

    “这样,那我还是先处理一下岑郁的噩梦。”沈维开口表示。

    褚亦尘闻言顿时关切地走到岑郁身旁,这地方没多余的椅子给他坐,他干脆蹲在了岑郁的跟前,“什么噩梦?”

    “你没和我说。”

    裴衡看着硬挤到自己和岑郁中间的褚亦尘,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是知道褚亦尘和岑郁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也知道俩人是一个部门的学长和学弟的关系,更知道褚亦尘这人性格不错,属于人见人爱有口皆碑的那种,但是——

    他其实不太喜欢和人太过亲密接触,这件事涉及到褚亦尘小时候的事情,裴衡也只是隐约听说。

    现在看褚亦尘一副幼儿园老师对待新入学小朋友的亲切模样,裴衡心底有些不舒服,最后只能归纳为——裴乐筠连头七都没过呢!你怎么能和其他男人打打闹闹的“娘家人”心态。

    岑郁见褚亦尘的举动,也只当对方是忍辱负重,为了得到情报不惜出卖色相,“我只是梦到了裴乐筠。”

    岑郁试探性地说着,想看看褚亦尘的反应。

    紧接着,他果然看见褚亦尘脸色微变,似乎没想到岑郁的噩梦会与裴乐筠有关。

    试探完了褚亦尘的态度后,岑郁便把噩梦内容长话短说,然后又看向沈维,“所以大师说,要先帮我解决这件事。”

    褚亦尘也觉得这件事有先解决的必要,他稍微站起来,想听听大师准备如何解决,就听见沈维不在乎地说——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睡觉的时候待在他旁边。”沈维指着自己和岑郁,“到时候我贴一张符,我俩手牵着,我就能进入他的梦境。”

    褚亦尘:“……”

    裴衡:“……”

    “哈哈,沈哥。”躲在柜台后面摸鱼的人笑了起来,“你这驱邪方法还真GAYGAY的。”

    沈维莫名其妙,“都是大男人,有什么问题?”

    他又回更衣室里拿了自己的背包,“我今天先跟你回家,看看你那梦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岑郁心想,沈维这人别看运气不怎么样,人倒是挺靠谱。

    “我还第一次看到大师做法。”褚亦尘开口,他看着沈维,“我能一起去吗?”

    “先前我在灵堂的时候,就被上身了一次,担心这东西迟早会再次找上门,还是跟着大师更安全一些。”他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正好大师处理完了岑郁的事情,也帮我看看。”

    沈维纳闷,“你之前不说没事的吗?”

    “忘了。”褚亦尘面不改色回答。

    “那也行。”沈维没那么多规矩,自然也没不行的道理,“你到时候也可以帮我盯着,出什么问题帮我从外界打断。”

    “算了,到时候我再给我哥打个电话。”沈维又说,“真出问题,就让我哥过来帮忙。”

    岑郁那一瞬间,突然想问……他们真的不会成为葫芦娃救爷爷吗?一个接一个送?

    他总感觉自己梦里那东西,有点不简单。

    商讨完了这件事后,沈维刚准备带着岑郁离开,就听柜台里的人又招呼他了——

    “沈哥你看看这个。”

    “这人是不是中邪了?利德大厦……这地方我去过。”

    听到利德大厦,岑郁立即也凑过去看了眼,只见手机屏幕里,有个人在大楼的边缘手舞足蹈,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他的表情明明那么恐慌,不敢多看下面一眼,甚至整个人已经崩溃地大哭,但他却一步一步往大楼的边缘走。

    后面有安保冲上来想要拦住他,可这人却突然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四肢全部反折,仿佛是被恶作剧的孩子刻意掰断了四肢的玩具。

    再然后他的脑袋也扭曲到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软绵绵地耷拉在肩膀前的位置,只靠着皮肉连接。

    过于怪异的场景,让拍摄的人也吓得立即收回手机……再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拍摄人的尖叫声。

    岑郁的口袋里响起语音电话的提示音,大概是之前那个故事的影响,柜台后面那人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看着岑郁,“……谁打来的?”

    岑郁掏出手机看了眼,“我上司。”

    他接通孟蕴秋的电话,就听对方在电话那头说——

    “你最近不用来上班了。”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孟蕴秋又道,“发生了一些事情,公司决定暂时居家办公。”